第二十八章、情深无人诉,负隅垂死抗
大周帝宫之中,离着明华殿最近的宫殿,当属长清宫了,只可惜这宫殿却如这名字一样冷冷清清、杳无人迹,从宫殿外面看去全然就是一副杂草丛生,蛛网尘封长久的凄清之态。
长清宫本是瑶若漪住的宫殿,因为没有封后,所以并不能入主未央宫,因此武元熙特地挑选了这个地方可以供二人相伴相守!但是二人却并未如愿天长地久,在武元熙继位后不久,瑶若漪便是在这裏去世,而瑶蝶也是在这裏出生,这裏带给过武元熙初为人夫人父的喜悦,也留存着武元熙的丧妻之痛!爱恨交加让这裏成了武元熙永远的禁地!他走不进去这宫殿,也走不出他心中的那道坎!
此时,月色朦胧,隐约可见一条高大的人影伫立在这大殿的长阶之下,他微微仰起头,仿佛翘首以待着什麽,又仿佛想极目远视去看清楚这大殿的模样!他头戴金冠,身着玄色金丝龙纹拖地长袍,他一手端在身前,宽大的袍袖遮住了他的手,但是却明显可以看出他握拳的轮廓,他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仿佛要对着这萧索的大殿吟诗一首,但是细细看来,他的神态却并没有半分欲吟诗一首的风雅兴致。
此时他面容庄严肃穆,虽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却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他的眼角、嘴角虽刻进了深浅不一的细纹,但是他的风貌却丝毫不减当年,他的两眉弯弯若龙蟠一般刚劲舒展,他的眼波悠长,此时虽有些神伤,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神采奕奕,他的鼻梁方正耸直,嘴唇微微抿出一个坚韧的弧度,颇有虎踞而鹰趾的威严之态!
他已经摒退了所有宫人,而且已经一动不动地在这长阶之下站了许久了!
一个身着棕色交领袍衫的宫人,微微弓着身子,手臂上搭着一件金丝翻毛的斗篷碎步走到那玄色长袍男子身边轻声道:“帝上!夜深了,天凉!奴才给您拿了件斗篷!”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展开斗篷披在武元熙身上。
武元熙并没有说话,也并没有动,仿佛身边并没有人过来一般,上宫大太监擡眼看了看武元熙,又看了看宫门口,犹豫了一下便后退着準备离开了。
“高公公!你什麽时候入的宫啊?”武元熙幽幽地开口,顿时吓得那年迈的上宫大太监猛地一抖,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待那上宫大太监重新站好,附身一揖行礼道:“回稟帝上,奴才是先帝十二年入宫的!”
武元熙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这麽多年照顾寡人的饮食起居也是辛苦高公公了!”
听到这话,这上宫大太监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叩首道:“帝上这是折煞老奴了啊!这本是老奴份内的事情啊!”
武元熙瞥了一眼上宫大太监道:“起来起来!退下吧!让其他人也别在宫外候着了,都回去吧!让寡人一个人在这裏呆一会!”
上宫大太监依旧跪地不起道:“帝上何出此言啊!奴才们怎麽能留帝上一人在此呢!这天色已晚,万一帝上有个闪失,奴才们如何担待的起啊!”
“大周帝宫如今就只剩寡人一人了!寡人若是殁了,你们随便起草个诏书就能挑个新帝继位,旁人谁能治你们的罪啊!”武元熙轻描淡写道,仿佛自己已然快要不行了一般,而且已经心若死灰,任这大周归属于谁都已与他毫无干系!
上宫大太监这下可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擡了,他有些颤抖地哀求道:“帝上何出此言啊!老奴这是犯了何罪,让帝上如此菲薄自己啊!帝上一定可以万寿无疆的,大周一定可以千秋万世的!”
“高公公起来吧!看把你吓的!今天是若漪的忌日,寡人感慨两句罢了!若寡人不是帝君,想必十七年前就随着她走了!”武元熙又说得那般轻巧,仿佛这本就是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
不过上宫大太监反倒觉得这是帝上在自暴自弃了,于是便将头叩在地上更加谨小慎微道:“帝上是一国之君,国家大事自是比儿女私情要重得多!但——但奴才看得出,帝上对帝后情深义重,由此更可以看出帝上以大局为重!”
武元熙擡眼看了看夜空中薄纱氤氲了的月色,又看了看那紧闭的长清正殿,微微苦笑了一下道:“长清,长情,长相思!哈!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啊!走吧!”说完便转身朝着长清宫外走去,跪在地上的上宫大太监这才赶紧起身跟着武元熙向宫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擦他那一头的冷汗。
当玦彦和千寒终于找到了个驿站可以休息一下歇歇脚喝口热茶的时候,千寒这红瞳白发的妖冶模样楞是硬生生地把一个坐在驿站茶棚裏面卖唱的姑娘给吓晕了!其实这茶棚裏面本也没什麽人,只不过这两个人一到这裏仅剩的几个人也都跑得不见蹤影了!
千寒死死地拽着茶棚裏面的小二没好气地道:“跑什麽!沏一壶好茶,端两个小菜来!”
那小二顿时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颤抖道:“客客客客客官——小的还不不——想死!”这小二楞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看千寒,仿佛一睁开眼睛自己就被吓死了!
玦彦走到那小二跟前颔首示意道:“这位伙计,我们兄弟二人是路过此地,在此歇脚而已,并无恶意的,还请你去给我们端些吃的喝的东西来!”说完便将一锭银子塞到了那小二手中。
那小二一摸是十两的银子,顿时睁开了眼睛陪笑道:“哎呦!客官!小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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