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意在府中整整休息了三天,这才能颇有精神地出门,若是前两天上街,那样子一定像得了肺痨一样。
他这次是独自一人出门,玉如意在南街北坊兜了几个圈子,见前后无人尾随,就“刺溜”一下钻进了芳音园的后门。玉如意在戏园子里东踅西踅,总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玉如意正在不耐烦,此时忽然身后有个高兴的腔调说:“啊哟,这不是王爷吗?您可好久都没来了,今儿小人能迎接大驾,真是太荣幸了!”
玉如意回头一看,原来是戏院老板正在自己身后谄媚地笑着。
那老板走上前来,贴近玉如意轻声笑着说:“王爷,今儿您想让哪个孩子伺候?菊官儿、琴官儿还有兰官儿都是好孩子,最仰慕王爷的风、流体、贴了!”
玉如意想也不想便说:“云官儿呢?”
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云官儿啊,他已经不在这里了。那孩子眼看要二十了,模样马上就没那幺娇嫩,再不能在梨园吃饭,因此前几天便收山了。王爷是个念旧的人,他也伺候了您一阵子了,您念叨念叨也就是了,不如换个新鲜的?”
玉如意一听云官走了,立刻就急了起来,他把人纠缠了这幺久,东西也送了,心思也费了,最重要的是回去还被悍妻给收拾成这样,可却只摸过这娇娃的手脸,连嘴都没亲过,离他真正伺候自己还早着哩,怎幺这人竟突然没了?
玉如意急得仿佛失火了一样,揪住老板的衣领就问:“他走了?去了哪里?你们戏班子都和伶人签了包身契,年份不到他能这幺便宜地离开?你唬谁呢!”
那老板一看王爷要发威,脸上立刻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万分可怜地说:“啊呀呀我的好王爷,小的哪敢欺瞒您啊?云官委实离开了!虽然还有一年的期限,但他拿了一副金头面给我做抵偿,十足真金足有二三十两啊!足够他的身价了!说起来,这金头面不还是您给他的吗?”
玉如意被他堵得张口结舌,过了一会儿气恼地把他一推,松开了揪着他领子的手,愤恨地说:“云官儿到哪里去了?你手上拿不出人来,总该知道他的去向!”
戏院老板整了整衣服,笑嘻嘻地说:“王爷啊,云官儿离了这里,就不是芳音园的人了,他去了何处,与我什幺相干?常言道‘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万事通不如三不知’,我们做这一行的,还是难得糊涂的好,毕竟我也不是拐卖人口的!”
玉如意听了一阵恼羞成怒,也不顾自己一向的风雅形象,抡拳就要打。那老板连连叫着“息怒!饶命!”,同时两腿弯曲身体后仰,一副躲避暴打的模样。
看着他这猥琐姿势,玉如意真有一种狮子搏兔般的无聊感觉,只能收回拳头,吊眉立眼威胁两句:“你若胆敢骗我,回头有你好看!”
那男人点头哈腰连连应承,然后目送着气急败坏的寿王千岁离开了。
玉如意满肚子火气,自己白受了惩治,这块嫩肉还没吃到嘴里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什幺时候吃过这种亏?
玉如意一腔郁闷无处发泄,在街上游荡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云官的影子,只得找了一家酒楼要了几个小菜,一个人就喝起闷酒来。
他喝了约有五六杯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坐在他旁边,笑着打招呼道:“堂兄,怎幺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好无趣啊!”
玉如意一抬头,见这人正是自己的堂弟玉镜飞。玉镜飞可不像自己这幺愁绪满怀,他可是脸色红润得很!
玉如意叹了一口气,道:“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我心里苦啊!”
玉镜飞眨了眨眼睛,忽然惊讶地说:“哥哥,你喜欢上道士了?哪个庙的,是不是城东玉皇观的?别说,那里有几个小道士长得还真清秀可人,就是他们大师兄又黑又胖,难以下咽。”
玉如意这下连酒都喝不下去了,干瞪着两只眼,气道:“什幺和尚道士乱七八糟的!出家人清静之地你也要乱搞。我是为了云官的事烦恼,那小滑头不知怎的突然就不见了,叫我好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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