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言见谢鸩不开口,便解释道:“我的一个小恩人被度厄挟持了,我得尽快赶到玄清道门去。”
他一说,慕容端华脸上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哦,我明白了。”
慕容端华看了看谢千言,又看了看谢鸩,他倒也没有直接帮着哪边说话,只是笑眯眯地建议道:“虽然说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啦,但——反正你们都结为道侣了,就一起去呗。”
他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怔,谢鸩恍然道:“对,师父,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啊。”
谢千言:“……不行。”
谢鸩表情一滞,一时竟没能接上话来。
慕容端华见状不对,清咳一声,也一扭头闪到隔壁的休息室里去了。
房门“啪嗒”一声合上。
谢千言叹了口气,后退两步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侧头看着谢鸩道:“鸩儿,其实说到底,这场风波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对吧?”
没等谢鸩回答,谢千言转回头,将视线放到对面的装饰画上,继续道:“一来,度厄从我十来岁那会儿就盯上了我,就等着我满五百岁后把我当做牲畜般宰杀——我是注定要与这位合道期的大能对上的,但鸩儿,你不必。二来,谢秋被挟持,说到底是我疏忽了,我原以为有巫尔涯和徐袤在,度厄再怎么人手充足,有多余的炼虚、化神期高手也该是冲我这边来才对,却没想过度厄对我的了解早已今非昔比了……怪我思虑不够周全,我得为自己的失误负责。鸩儿,这个错误同样也与你无关,你不用替我承担什么。”
谢鸩沉默片刻,提步走到了谢千言的面前,对上了他的视线。
谢千言抿了抿唇,没有移开目光,与谢鸩眼神相接。
谢鸩的眼睛……他很熟悉,当看向自己时,不管外露的是忐忑、痛苦,还是愉快、喜悦,他的眼睛深处,永远都藏着某种柔软而温暖的东西。
曾经谢千言只以为那是谢鸩对自己的孺慕之情,但现在,他已经知晓了那东西的真正名字——那是谢鸩对自己的“爱”。
“……鸩儿?”谢千言不自觉地开口道。
“嗯,”谢鸩声音小声地应了一句,然后在本就够近的距离上,再上前一步,主动抬手勾住了谢千言的脖颈,他紧盯着谢千言的眼睛,似乎也在寻找着某样藏在眼神深处的东西——
但他可能是没有找到。
谢千言听到谢鸩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竟然是一个似曾相识的问题:“师父,你到底……想不想要鸩儿?”
当初在谢千言与谢鸩的第一场情事中,谢鸩曾在迷乱时分反复询问谢千言——师父,我有用吗?师父,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要鸩儿了?
现在,第一个问题,大概是被解决了。而第二个问题,想要?不想要?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只是,原来它一直空落落地挂在谢鸩的心头,没有得到答案吗?
谢千言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点子上:曾经谢鸩说,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谢千言会爱上他……但这,怎么可能?
谢千言看着谢鸩眼睛里那一朵燃烧着的火光,终于意识到了谢鸩遮遮掩掩想要问、却又不敢问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蠢徒儿……不,他的伴侣,是在问他:师父,你到底……想不想要“爱”鸩儿?
可这个问题——谢千言不清楚自己沉默了多久,只知道谢鸩眼里的光芒在随着时间一点点熄灭。
直到最后摇曳的火光也要彻底归于死寂,他脖颈上的手臂也快要颓然松开时,谢千言终究还是迫于自己心中失去控制、并变得越来越浓烈的怜惜而开口道,“……想。”
“啊?”谢鸩呆呆地看着谢千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谢千言抬手环住谢鸩纤细柔韧的腰肢,微微低下头,沙哑地对他道:“鸩儿,你看起来容易满足的不得了,关键时刻……却挺贪得无厌的啊?”
谢鸩无意识地摇咬了咬嘴唇,可能本来是想替自己辩解一下的,可克制不住地上扬起来的嘴角,却让他出口的话里也染上了浓浓的甜蜜:“我、我才没有贪得无厌……师父,师父、我真的好爱你。”
谢千言低头亲了下谢鸩的嘴唇,然后抬起头,将谢鸩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好了,为师知道了。待会儿……到了玄清道门后,你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替我布置隐匿阵法吧,我也不是真想要去送死,一方面我趁此机会验证一下我们复原出来的封印阵法,另一方面,如果我体内那缕真的是不灭灵气的话,那它应该能对来自于仙界的灵气产生感应。”
谢鸩一顿,然后抱着谢千言轻快地“嗯”了一声。
谢千言不禁心想:这傻孩子,刚才怕不是真怀着陪他去送死的想法吧?共赴黄泉很甜蜜吗?
当晚七点四十分,玄清道门山门外。
暮霭沉沉中,谢千言身着暗红色的绣金道袍,用比平时更散漫的语气传音道:“诸位,谢千言到了。请你们遵照约定,放了我那位凡人小友。”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倒计时,五~
第48章 修为复苏时
“谢千言, 你休要胡言,”几乎同一时间, 度厄的声音便从被夜色笼罩的山林中传了出来,他斥道,“我们何时对凡人动了手?你勿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谢千言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毕竟度厄明面上是在带领道修进行针对他的追捕行动,至少形式上是需要顾忌对凡人的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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