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善也出来了,默默地在江若水旁边的水斗里洗手,然後擦干净手,再转头看著他。
……江若水心里难得有了骂娘的冲动,但也只是稍微撇开了头。然後走出了洗手间,直接往大门走去。
顾善跟在他後面,距离几步之遥,不紧不慢,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文兮吗,不好意思,突然有点事情,先走了……嗯,改日一定赔罪……好的,你们也玩得开心,再见。”
江若水拦了车坐进去,默默地坐了里边,然後顾善也坐了进来。
第二日早晨,江若水扶著额头,看著满室狼籍,然後发现扶额是自己最近特别多的动作,扯扯嘴角,放下手来。
散落一地的衣物──昨天他们一进门就又缠在了一起;撕开的几个包装袋和保险套──在路上顾善还特别去了便利店买了这东西;皱成一团的床单──想也不用想的激烈程度;脸埋在枕头里睡得正香的男人──
冲动是魔鬼,酒j-i,ng是魔鬼中的魔鬼。
江若水默默无语地下床,捡了几件衣服,走进浴室。
一边洗澡,一边反省。
仿佛知道少了个人的气息,顾善也醒了过来,肩膀隐隐地痛,让他龇了下牙,顿时又觉得这疼痛感真他妈幸福。
浴室里的灯光和水声,让他知道江若水在里面,便也起了身,走过去,声音沙哑地说:“若水?我可以进去吗?”
“……”里面没有回答。
一会儿後,水声停了,再一会儿後,江若水穿戴整齐地出来,一边擦著头发一边说:“你进去洗吧。”
顾善再出来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而江若水果然又不见了。虽然只是第二次,但顾善也竟然已经习惯了,便轻轻叹口气,坐到了床边,想等著江若水回来,他觉得应该把事情好好地说清楚,他对他的感觉,他想要他,他想跟他在一起。
却突然发现桌上一张便签。
上面写著:你先回去吧,不要等我了,最近几天我会不在家,你不要来了。
没有开头没有落款,但顾善心里很是清楚,他愣了一会儿,觉得心里有些慌。
江若水这次真地逃开了。
lee看著面前这位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实则内心郁闷的老友,聪明地什麽都不说破。因为文兮生日的前几日,顾善刚找他倒过苦水,他隐约猜到发生了什麽事情。
那日他还笑笑地说,顾善现在既然是自由身,怎麽没有想到来追自己呢?顾善就一脸尴尬的表情,然後却诚挚地跟他道了歉,说他当日说了混话,说他当日白痴,他以为他喜欢他的活力灿烂,但只是喜欢而已,其实没有到想要z_u_o爱的程度,他想碰想要的,由始至终只有江若水而已。男人虽然是动物,有的男人可以将爱和x_i,ng分得开来,但是反过来说,一个男人对他真正爱的人,才有最迫切最原始的yù_wàng。
顾善请他原谅,他想想本来也没有他的什麽事,只是害他对江若水有著愧疚之感以外,但是看看顾善现在自讨苦吃惨了吧唧的,便也耸耸肩,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然後顾善那厮竟然得寸进尺,继续讨教讨好江若水的方法。他随便说了句,既然只想要他只想碰他,那就先从那方面下手看看嘛,说不定若水也是这样的呢。结果顾善就又一脸微妙的表情。
再看看面前这位神游的人,lee很想叹口气说,明明是郎有情郎有意的……但是也知道,虽说旁观者清,但感情的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想清楚了,旁人是最好不要c-h-a手的。
而且若水他……
“若水,”lee想了想,开口说,“我们两个,老早前也出柜了。本是好友,还一起出的柜,当时我们两家人看拗不过来,还以为我们是一对儿。”
江若水回忆起往事,也觉得好笑。
“後来见我们不是,竟然还想著撮合我们算了,因为熟识,知道我们都是靠谱的人。”lee继续说。
江若水耸肩:“我也觉得可惜了,怎麽就是不来电呢。”
“你才不可惜呢。”lee撇撇嘴,“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是怎样的人,我们想要怎样的人,从来不会被别人忽悠或者糊弄。”
江若水不置可否,笑笑:“你想说什麽。”
lee想了想:“你相信的是两情相悦,永远只是追求自己的感觉。如果被你不打算接受的人告白,你会觉得困扰,直觉想拒绝,和避开。”
江若水挑眉,听他继续说。
“所以有时候,比起跟你告白,跟你搞暧昧或者直接上床比较有效。”lee笑嘻嘻,“那个大二学生呢,最近你们怎麽样?”
“……还好。”江若水沈默了一会儿,他在想著lee的话。
“如果喜欢的话,你才不会犹豫这麽久。”lee又轻轻笑著说破。
“喂我说,你怎麽老是纠结我的感情问题,烦你自己的去啊。”江若水瞥他一眼,“你没看你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定不下来,你家大人看我的眼神都越来越热切了,好像就盼著我收了你一样。”
“你别担心,他们看哪个好男人都是这样的眼神。”lee耸肩。
不接电话不回短信,顾善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打电话给lee问江若水行踪,那边也一问三不知。顾善无法,只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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