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出宫了!”璧月略沉吟。
“出宫?难道是乱事尚未平定?”他已负伤,难道还欲亲自领兵平乱?果真鲁莽!
璧月面露难色,恰此时黄门送药入内,便忙转话音道:“你伤势不轻,还当好生将养,先用药罢。”
越凌依言接过黄门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连眉也未尝皱一下。将碗递回,目光灼灼盯住璧月:“世子究竟出了何事?郡主可否直言告知?”
“这。。。”璧月踌躇片刻,挥退左右,吞吐道:“罢了,此事我与你言来,却万不可令第三人知晓!大哥他。。。是出宫去追我二哥了!”抬眸见那人惑色满面,稍加沉吟,便一跺脚道:“罢了,想来你也并非多嘴之人,我便也不多瞒你,只是此事尚说来话长,到底是因了。。。”
宇文氏谋逆事败,阖族皆当下狱待罪,便连当日救驾有功的宇文兄妹也难幸免!南宫霁虽于心不忍,无奈此刻父亲正在气头,便也不敢冒失替其求情,只得静待时机再言。
孰知便是他这一犹豫,竟令事横生不测:他那平日里优柔寡断、畏首畏尾的二弟南宫清,一听闻柔素有难,竟不顾上命,先将之窝藏于宫中,后又乘人不备,携之私逃,至今下落不明!其母胡氏知晓后大骇,万般无奈下,只得求世子相救。
听闻至此,越凌心内已了然,一时间,眼前又浮现当日之景:他夫妇历经艰险终得重聚,命悬一线之际相拥而泣,场景自是百般动人。倒是自己。。。在那情境下,实显多余!
垂下眸,嘴角轻露一丝微笑,却难掩眼中的落寞:“在下草芥之身,久留宫中不妥,还是尽早离去为好。劳烦郡主安排。”
璧月一怔:“你,要走。。。”
南宫霁一去三日,回宫时,却未如愿将那二人带回。
当日,宫中便传开一消息,二王子教乱兵挟持走,不幸已罹难,至于宇文柔素,也已殒身军中!
蜀王自为悲痛,然逝者已矣,眼下又正值多事,不能过多分心,只得命世子南宫霁好生料理其弟之后事。
清早,李府前便来了一队人马,兰歌匆忙迎出,才知是世子驾到,急忙施礼让进。
南宫霁此来,自为探那伤重之人。孰料兰歌一言,却教他蓦然怔住:“殿下难道竟不知,他已回京去了!”
呆立片刻,仓促转身向外飞奔去,全不顾身后兰歌无奈的声音:“他昨日一早便走了,殿下此刻去追,也是赶不上了!”
疾步出门,翻身上马向城门疾驰去。。。一气奔走出几十里地,马已累的不支,极目远眺,苍茫前路,依旧却只惟芳草连天。。。
入夜,嵩明轩一片沉寂。
一阵忽然而至的叩门声,将这凄清的夜色惊动。
黄门匆匆应门,才知是郡主。
但自入内,推开虚掩的房门,目光找寻了一圈,才在窗下觅得那熟悉的身影。
“大哥。”
“进来罢。”背身而立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依言入内,来到他身侧。抬眸,窗外几枝横生乱花,悄然入户。阵阵幽香,与这清寂的室中巧添几丝雅致。
“大哥郁郁寡欢,是因二哥么?”
南宫霁摇了摇头,虽未出言,然若此刻能看清其人表情,却可察觉他面上倏忽闪现的一丝欣慰。
“依小妹看,这般结局,于二哥与柔素,已是最好!”语气恬淡,全听不出悲意。
南宫霁转头,目光正碰上那双似含狡黠的双眸,无奈一笑:“你这j-i,ng怪心思,多放些在女儿家的事上多好!”
便作得了默认,璧月假意一嗔,音中却又显带得意:“大哥这点伎俩,骗过爹爹便算了,却还瞒得过我?只是难为了胡娘子,这几日伤心得是茶饭不思。”
南宫霁轻叹:“无法,且也只得先瞒她一阵。。。”
“说来,柔素毕竟是大哥的夫人,二哥这般妄为,大哥,果真不怪他么?”
那人依旧摇头。
“大哥的心思,果是难猜!原看你对柔素也算得喜爱,然到底却又。。。”言到此,却面露惆怅,转身踱出两步,竟是鲜见一声长叹:“天下男子的心,难道皆是这般?。。。”
南宫霁微诧异,这段时日,总觉璧月性子有所转,变得多愁善感,却全不知缘故。
似乎也觉察到了不妥,加之大哥已露疑色,璧月心中便有些忐忑,生怕教他看出端倪,便即刻转过话锋道:“说起来,小妹倒险忘了今日前来的目的。当日林渊去时,留与小妹一物,托我转交大哥。”言间,取出一物递上。
南宫霁转眸瞧去,心中不禁一动:玉鱼佩!此意,是果真是要将前事忘尽,一丝念想也不愿留下了?!
一时黯然失神。
璧月连唤几声,才将那人由神思中拉回。
接过玉佩,紧紧攥进掌中,却觉不到一丝热度。。。眼角有些s-hi,转过头去,作淡然般望着窗前的乱花:“他。。。可有留下何话?”
“他说,他的心事已了,从此再无牵念!也望大哥释怀。”
凌。。。声哽于喉中,心却阵阵紧痛,眼前渐为朦胧。惘然抬头,漆黑的夜幕上,两三点孤星,遥遥垂挂天际,甚难及。。。
晏隆二年四月末,宇文氏谋反一案便速速审结,宇文元膺及其弟、子侄与麾下一干叛将等主犯八十余人皆受极刑,余下,或流放、或充为奴。
临刑,朝中忽来旨意,道先前贡酒一案,已查明宇文氏乃为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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