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还没烧烬的火星爬上了他的裤脚,可小男孩完全沉浸在喜悦里,根本没有注意到。
街上没有行人,眼看着火苗越来越大,孙楷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披了件衣服,跑下了楼。
小孩刚划着一根火柴就感到后颈被人拎了起来,扑腾了两下,把手里的火柴也扑腾到地上去了。
“你爸妈没告诉你放鞭炮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孙楷辰随手扒了一块雪往小孩腿上糊了两把才把他放下,“烧死了算谁的?”
小孩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被他这恶狠狠的语气和蓬头垢面的形象吓到了,鞭炮也不要了,哭着喊着跑远了。
孙楷辰无奈地挠了挠头,纷纷扬扬的雪花顺着他抬手的动作溜进脖子里,倒是冰得他神志清醒了些。
“下雪了啊。”
他突然想到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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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魏妈妈坐在戒毒中心的大厅里,拍了拍身边女人的肩膀,“我听他们说,丽丽过得挺好的。”
女人不停地点头,眼泪顺着布满沟壑的脸流了下来。
孙桢找人把她带走以后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大概是看她又老又没用,不过是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找了个人看着,偶尔送送饭。
当她以为自己下半辈子都要这么过的时候,面前的这个女人打开了那扇门,带着和现在一样慈悲的笑容,向她伸出了手。
“妈。”
思绪被熟悉的声音拉回,朝思暮想的女儿怯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像做错了事等待被惩罚的孩子一样局促地站在三米远的地方。
女人站起身,艰难地挪动着步子。
三米的距离仿佛被无限拉长,她终于触到了女儿的肩膀,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妈……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拼命地摇头,慌乱地擦掉怀里人的泪水,却发现粗粝的手把女孩的脸搓得通红,又略带迟疑地想把手收回来。
邓丽丽攥住了她的手,贴到自己嘴边,亲了一下。
我最最亲爱的人啊,你怎么才能明白,你到底有多让我骄傲。
魏妈妈远远地看着她们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眼角也有点s-hi润。
“果然是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种催泪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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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楷辰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最后走进了一个公园。
这里以前是个幼儿园,前几年被翻盖成了公园,没了孩子的欢声笑语,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孙楷辰找了个长椅坐下,还没来得及回忆过去,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是个流浪汉,以为他要抢自己的地盘,现在正一脸怒意地盯着他,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方言。
“我就坐一会儿,不抢你地方。”
“干!”流浪汉戳了戳他j-i窝一样的头,又指了指他乱七八糟的衣服,大发慈悲地换了普通话和他交流,“你这一看就是来抢地盘的!老子见多了!快滚!”
孙楷辰本来就心情不好,懒得和他吵,坐到了对面的长椅上。
刚坐了没多久,肩上又被人拍了一下,这下他可真生气了。
“你他妈有完没……”一转头,嗓子被掉进嘴里的雪花卡住了。
赵政打着一把黑伞,挡在了两人的头顶。
“终于找到你了。”
“找……找我……干什么……”孙楷辰遮了遮自己的头发,又想到身上的衣服也没换,挡了这儿又露出来那儿,干脆自暴自弃地撒开了手,“不是跟你说了离我远点吗?”
赵政扫了扫长椅上的雪,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你什么都没有了。”
孙楷辰打死都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是这个,语气有点生硬:“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还有。”赵政把伞往他那边偏了偏,盯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我前几天买房了,全款买的……虽然肯定没有你家大,但是住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他说着说着耳根就有点泛红,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钱,都给你花……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你去哪赚好多好多钱?”孙楷辰逗他,“就你那点工资?”
赵政:“说不定以后会涨薪……”
“好了。”孙楷辰捧起他的脸,同样认真地回他,“你赚不够的,我来。”
黑色的雨伞掉到地上,很快被大雪掩去了颜色,风雪中只剩下两个深情拥吻的人。
冻得骂娘的流浪汉往这边瞟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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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同志进家的时候,秦砚正在做晚饭,魏淮铭还像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一样摊在沙发上看电视。
魏准前几天还带着老丈人刁难女婿的想法和秦砚切磋了一下棋艺,下了十盘输了九盘后又不服气地比了比别的,连败之后对彻底秦砚刮目相看,从此熄了找茬的念头,甚至刚才进门的时候还问秦砚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您歇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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