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以前脾气一直很差,任性、顽劣,谁也管不了他。
他渴望温暖,却从来不说,因为说了也得不到,他便习惯用最偏激的方式发泄,就算这样,他家的电视,也是在一星期后才换了新的。
他爸妈给他请过保姆,全都被程振赶走了,他不需要一个外人在他家照顾他。
自己一个人,他也能过得很好。
就像现在这样。
程振从墙上抠了块掉落的墙皮,随手丢进洗手台里,开水冲了下手。
以前,他偶然间听见他爸妈的谈话:
[程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去犯罪。]
[不能吧?程振还小。]
程振曾经性格恶劣到连他父母都担心他会犯罪。
直到遇见谢持,程振才学会收敛。
谢持是他遇见最有耐心的人,能包容他种种恶劣行为。
从来没有人像谢持一样这么对他。
家里就一张床,程振主动把床让出来,换上新的床单被褥,把目前他所能给的最好的给了谢持。
自己随便打个地铺将就将就。
谢持来东崇市出差,吃完早饭后带上电脑便和程振分道扬镳,程振则独自回家准备好这一切,弄完之后,已经是早上十点半,程振顾不上吃午饭就躺在沙发上补觉,昨晚一夜未眠,程振睡到傍晚再出摊工作。
程振现在的生意越来越火,不单是学校内的学生,连外地的人都特地跑过来买他的煎饼,程振的煎饼已然有成为东崇市代表性美食的趋势。
程振晚上收摊回家,把三轮车锁进柴火间内,站在楼下,抬头往上一瞥,就看见了本应该是暗着的七楼亮着灯。
谢持在家里等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第一次拥有了在家里等着他的人。
程振上楼梯时脚步声很清晰,老旧的居民楼楼板隔音极差,有谁回家整栋楼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点一点爬到顶楼。
原本是很累的。
但今天的程振不累,隐隐的,还有些激动。
仿佛他不是回家,而是在朝着他的幸福走去。
程振开门的时候谢持听见了动静,没起身,只是手下敲击键盘的速度慢了一些。
程振没打断他,说了句:“我回来了,先去洗个澡。”
一身的油烟味,程振自然不能以这样的状态面对谢持。
“嗯。”谢持应了声。
他进浴室耐心地用沐浴露搓着泡泡,半小时后,程振把自己冲刷得香喷喷。
谢持也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单手拿着手机,安静地向程振投来一个眼神。
谢持的形象和简陋的屋内环境完全不搭。
程振也有些羞愧没能给他更好的,反而让谢持跟着他一起在这破地方受苦,还好现在是秋天,没那么热,连空气都是凉丝丝的。
谢持稀松平常地问了一句:“这么晚回来,吃了吗?”
“吃了。”程振胡扯道,然后问他,“你呢?”
谢持的回答让他意外:“我还没。”
程振以为谢持和人谈生意,怎么着都会有个饭局之类的。
没想到谢持是饿着肚子等他。
程振立即表示道:“那我给你煮点东西。”
程振翻冰箱,掏出包速冻饺子,哗啦啦下锅。
谢持在这时候走到他身旁:“你每天都这么晚回家,不吃饭?”
程振不好意思道:“偶尔会偷吃摊上的配菜。”
既然谎言轻而易举被识破,程振索性摊开道:“其实我这样的,一天也工作不了几小时,饿一顿就当减肥了。”
谢持低声地笑:“我难得来一次,不请我吃顿饭?”
“明天中午,可以吗?”程振问他。
谢持答应了:“行。”
程振的厨艺还不错,两碗速冻饺子被端上了桌,主要是材料有限,限制了他的发挥。
出租屋里的灯不知用了多少年,光线已经偏暗,两人就这昏黄的光线草草解决这顿晚饭,谢持吃得很认真,明明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食物,也被他一口一口解决掉,最后还把碗里的汤喝了。
程振有些不好意思:“你是不是饿了?”
“还行。”谢持淡淡说道,“我吃东西比较快,你慢慢吃,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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