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劲敌,软硬不吃,极其难搞。
现在这个劲敌正在阳台打盹,毫无攻击力,边上停了几只歇脚的麻雀,整个画面和谐得找不出适合的形容跟修饰,总之跟现在这天差不多。
既冷,又融融。
萧司站半晌,上头那个终于睡够,惺忪眯了眯眼,两人视线一对,距离太远,看得不清不楚。
“第一,醒了?”
秦第一垂眸望他,反应了会儿:
“来这有事?”
“没事,单纯看景色。”
秦野位置占得高,远眺后入眼宽阔,叠着云,背后是光,的确挺不赖,他身上被照得暖和,声线都懒洋了几分。
“那你得上来,底下没什么好看的。”
“有,怎么没有。”萧司望着这个永远都追不上的男人,低声一笑:“特别好看。”
上头那个回过点神来,思绪往中间收,看着底下那个,十分坦然地直坐起身子,一臂搭在扶栏,眸底还有太阳投下的余光。
他揶揄:“看多久了,再看我收钱了。”
萧司:“收多少,我看付不付得起,要付不起我把自己赔给你行不行。”
“我要你干什么?”
“那看你什么要求了。”萧司接话接得快,没个正经。“毕竟我也算是个能干的。”
能干两个字加了重音,其中意思不用明说。
秦野依旧是那样一个漫不经心的姿势,顺势一接。
“是吗,打扫做菜你个养尊处优的干得起来?”
萧司的确不擅长这些,见对方没什么对着s_ao的意思,落地定然望着他,拿出点难得的认真:
“我可以学。”
“别了,何必呢。”
秦野起身一手提椅子,背身往后走得极为决绝。
“散吧,没太阳了,看爽收摊了。”
萧司站在原地,分明抬脚就能退,却又不愿意退。
他在那看着他,门一关,世界一暗,如云遮日。
第95章 番外:过去生平
秦野出生时正值冬日,未到数九寒冬,凉薄掺点恰到好处的萧瑟。
三岁,他那病情持续恶化的妈死在白床上,曾经傲气而出色的爹一路下坡,世界更新的速度比他做出的引以为傲的游戏更新还快,日月间一切往前走,新事物层出不穷,机器加创意胜过人力。
好像一切从秦野出现起开始变糟糕,所有事情刹不住车地往坏走。
那个当父亲的讨厌他变得顺理成章。
不用男人说,一个眼神分量足够,所以小孩子太聪明并不好。
五岁,秦野基本能照顾好自己,不出差池,从来听话,好似天性带着一种万事无谓的冷静,不反抗不拒绝。
记事起哭过一次,因为生病了难受,梦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可能是生母,走了,梦里那个自己替他掉了眼泪,醒来枕头很s-hi。
他试图当一个很乖的小孩,并自认为非常成功。
生父另辟蹊径,满眼出名,美名其曰为他将来着想,送他去各种游戏,往日不可一世的疯子开始向世界妥协,他的时代过去了,通关比制造更有看头。
他老了,跌落泥潭,但他还有秦野。
七岁,秦野成日被困在所谓的游戏里,没有乐趣,枯燥乏味,看书训练是一天所有行程,当然,就像所有小孩一样,免不了偶尔的叱骂挨打。
一开始不懂不会,好几次差点出意外丢掉命,后来在游戏里来来回回多了,连生死都没什么太大感觉。
相较同龄人,他是最为出色的一个,一学就会的典范。虽然他也没见过同龄人,房子游戏,是他接触的所有。
八岁,因为年纪尚小,高强度练习加上频繁地连接大脑,损伤难免,他开始觉得很困很累,成日成日想睡。
十岁,一只鸟跌进他房间,这只无名鸟翅膀受伤,他养了几天,有一个活物受他保护叫他觉得生活没那么难熬。
随即那小东西就被男人发现,扔出了窗外,秦野看着那只本会飞的鸟生生摔死在地上漫开一滩猩红。
那个人跟他说:
“你看,你现在出去飞不起来,也一样摔死。”
小男孩黑发黑眸看着那堆红,一言不发。
那年秦野离家出走了。
如果那里算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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