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罕见的狡黠和戏谑。
阮东慈啪地一声,用力地关上了门,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气急败坏,“你这个变态,我就知道你把我支出去不是想干什么好事,你说,你脱了衣服是想背着我对凛哥干什么?简直是伤风败俗、世风日下!”
我这个被伤风败俗的当事人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疏严道,“……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衣服都脱了,还想狡辩什么?要不是我走得快,你怕是已经把凛哥都拐到床上去了!”他气哼哼地在屋内像个炮仗似地乱窜,“连窗帘都不拉!”
他这话吓得我赶紧扫视四周,还好客厅的窗帘倒是拉上的,虽说不太严实,但也不用发愁第二天就会登上本城的头条新闻。
“还有你。”阮东慈忽然把矛头对准我,“他脱衣服的时候你就应该一拳把他揍到墙里去,他这个不要脸的就是企图用r_ou_体勾引你!”
其实我原本想反驳,论不要脸的程度阮东慈自己铁定是无人能及,但他这么一闹,倒是把我那些伤春悲月的情绪都闹没了。我长呼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听你叫我凛哥了。”
本来只是寻常一句感慨的话,不知怎地就把他钉在了原地。他背过身去,双肩微微颤抖着,再次开口时说话的对象又不是我,“你把衣服给我穿回去。”
他捡起那些衣服,毫不留情地扔到林疏严的脸上。
林疏严看看他,再看看我,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好像不该在这里。”
我低下头,有些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我听见他极轻地叹了口气,有条不紊地把衣服都穿了回去,他走进房间,优雅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有我和阮东慈两个人了。他还是背对着我,我过去想拍他的肩头,竟被他一抖给躲掉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哭了啊,怎么都不转头看我?”
他的声音闷闷地,死鸭子嘴硬,“才没有。”
“我知道厨房里的粥是你做的。”我叹了口气,“林疏严的手艺可没这么差劲。”
听了这话阮东慈忍不住转过头恶狠狠地看我,果然是没哭,就是眼眶有些红。“是,我就是处处不如他,行了吧?我甚至连易迟晰都不如,你才为了他不要我,是不是?”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凛,你知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得知你要和易迟晰结婚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你还把喜帖特意放在了我病床上,顾凛,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不知道你竟然会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做卧底。”我苦笑了下,“那个时候我以为只有易迟晰是真心地爱着我。你知道我拒绝不了这样的心意,就像在遍体鳞伤时接受你一样。”
阮东慈立时又瞪圆了眼睛,“但你刚刚还在说我的厨艺不如那个让你遍体鳞伤的混蛋!”
“可是阮东慈,你和他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我轻声说道,“你和他口中的爱都是以谎言开始的,不过我承认,你们两人掩饰的本领确实是半斤八两。既然要骗,就干脆骗到底,骗一辈子,这样不好吗?”
阮东慈连眼底都通红了,“所以你还是从来不相信我说过的话,还是要和易迟晰结婚,是不是?”
我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僵直地点点头。
阮东慈忽然笑了笑,起身走向门口。我看见他利落地给门上了锁,力道大得跟给人拷手铐似地。他扯着嘴角,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我说,“你想都不要想。”
第八十章
阮东慈的脑回路再一次让我叹为观止。他介意我要抛下他另寻他缘,几乎是近于固执地把我囚禁在这间公寓里,却全然忘记了这是我和林疏严曾经浓情蜜意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往门内装的锁,钥匙藏在他自己身上。
我在屋内背手踱步直叹气,像个满腹忧虑的老父亲。林疏严在一旁看翻看着杂志,偶尔抬头看看我,浅笑得事不关己。后来我实在忍不住,质问他道,“你就这样由着他胡闹?”
“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他说话音调轻柔淡然,“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和你待在一起了,我很高兴,小凛。”
“……但他把你一起也关在了这里啊!难道你喜欢被束缚着嘛?”
“小凛,我被关了太久,已经习惯了。”林疏严不甚在意地说道,“开始确实是被迫的,疯人院除了雪白的墙壁,屋内只有一张被软布包了角的铁床。后来苏震把我接了出来,接到了一个像这样的公寓内,那时候我却已经分不清昼夜,只知道画画,你在展览上看到的画,其实都是我在那段时间创作的。”
我想起那些灰蒙蒙的,没有任何生气的画,就像曾经的林疏严一样。这人总是这样,我从来和他吵不起架,他轻描淡写地三言两语,就让我轻而易举地败下阵来。
“何况阮东慈不让你出去,也是有原因的。”林疏严手中的杂志递给我,“这是今天的新刊,你看看。”
我这才发现林疏严手中拿的是一本商业杂志,其中一页版面刊登的却是本城名门贵公子的花边新闻。
“不止是这本杂志,外面关于易迟晰和梁安世再续前缘的消息已经是铺天盖地了。”林疏严道,“其实在你昏迷的时候,易迟晰来过这里。他以为你是为了躲他,故意跟我们走的。所以这消息应该只是媒体的夸大,他应该只是想激你回到他的身边。”
我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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