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儿一动不动,再仔细一看,原来它的脑袋被扭了180度,整个儿地挂在背上,薄脆得像张旧报纸的颈部皮肤下戳出来一截发黑沤烂的颈椎骨。
杜芒向前倾身捏住司机的肩膀,问:“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司机语无伦次地说,“就刚才突、突然,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东西,哐叽就砸上来了,妈的这张脸没吓死老子也丑死老子了……”
前面的车也发现了他们突然停下的不对劲,车载对讲机沙沙响了一阵,里面传出来一道沉稳的男人声音:“什么情况?”
“天降丧尸,”杜芒端住枪,谨慎打量四周,“老大,情况不太……”
她最后一个“对”字还没说出口,车顶同时又是一阵闷响,比刚才更猛烈的撞击让车里所有人都震了一震!
杜芒迅速抬枪对准车顶,全神贯注地盯着上方。而高小风和车里的其他人则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两辆车里伸出数支枪,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
就在这时,头顶清晰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友军!我是友军!兄弟们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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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前。
罗城恢复意识时,首先恢复的是嗅觉。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在鼻端弥漫,熏得他当即睁开眼,就瞧见一张腐烂得看不出人样的脸正试图和他贴面舞。
“诶我c,ao。”
他条件反s,he地挥出一拳,那只还没来得及张开血盆大口的倒霉玩意儿就被他一拳捶出去三米远,沉重地砸在墙上,全身骨骼发出一阵吱嘎酸响,顺着墙滑下去,“嗬嗬哈哈”地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倒霉玩意儿的脸被他砸得稀烂,一只眼珠“咕叽”滑了出来,另一只眼珠还在动。
罗城嫌弃地把手上的粘液碎r_ou_抹在一边的床单上,活动一下手腕,从地上坐起来。
他处在一间仿佛凶案现场的卧室里,双人床上洇着大片经年累月的酱色血迹,墙壁、窗帘上也都是血,从破碎的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对面残破焦黑的高楼。
【城哥——怎么又临时加工作啊——】脑海里响起404熟悉的哀嚎。
罗城边检查环境,边轻车熟路地和自己的随身系统打招呼:【哟,好久不见了阿四。】
【好久不见个……啊!】并不敢在宿主面前放厥词的系统忍气吞声地咽回了那个字眼,安静一会儿,恹恹道,【我恨加班。】
罗城拎起瘫在地上的丧尸丢出窗外,眼看那东西从二十多层的高度掉下去摔成一团怎么看都不可能站起来的r_ou_了,他才满意地缩回脑袋,【嗯,我也恨加班,】他镇定地想,【所以等把司尘抓回来以后,我允许你先把他这样那样地折磨一顿。】
【……】
统怂志短的404顿时安静如j-i。
这个世界的碎片是“恶”——罗城选择了危急程度最高的世界作为开始,毕竟他要是再不来,这个世界就要被他缺德带冒烟的前上司给祸祸凉了——“恶”在三年前制造了一场全球性的“生化危机”,让人类社会遭到了几近灭顶的灾难。
如今,城市变为废土,感染者到处肆虐,科技水平倒退十年,幸存下来的人类只能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由于来得匆忙,罗城来不及在这个世界给自己安排一个身份,只好用自己的身体直接过来。
他都已经有百来年没用自己的身份做过任务了,还怪新鲜的。
罗城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这是间两室一厅的高层公寓,看周边环境原来应该是个繁华商圈,搁在末世前大概价值不菲。
屋里只有刚才那只意图袭击他的感染者,除此之外倒是干干净净。
他把客厅里翻倒的沙发扶起来,也不嫌上面脏,直接仰躺上去。
【四啊,给哥来支烟。】
【叮】一声响,用任务积分点换来的烟和火柴凭空出现在旁边的茶几上,罗城点上烟,眯着眼睛美美地吸了一口。
“啊——总算活过来了,”他在沙发上用力抻了抻四肢,长胳膊长腿惬意舒展,“生命真他娘的美好啊。”
您老都已经死了八百年了,怕是骨头渣子都没了吧。
404明智地按下吐槽欲,问:【城哥,咱们不行动吗?】
罗城吐出一个烟圈,【你能定位到碎片的位置?】
404【滴滴滴】了一会儿,沮丧道:【不能。】
【所以,】罗城往沙发里靠了靠,【等哥缓一会儿的,感受一下生命之美,这世界差不了这三分钟。】
三分钟后,罗城把烟头按灭在茶几上,站起来活动筋骨。
【四,这栋楼里丧尸多不?】
【滴——一共有205只感染者,还有32只野狗。】
罗城咂舌:【这么多?它们平时吃什么活?】
怪不得刚才偷袭他的那只丧尸那么弱,瘦得跟把排骨似的,这得是饿了多久啊?
还怪可怜的。
【呃,现在只有204只了,有一只刚被野狗吃了。】
罗城沉默。
丧尸的生存环境原来这么苦的吗?
想了想,他爱怜地放弃了去厨房拿那把卷刃生锈的菜刀,那玩意儿不但砍不死丧尸,估计还会卡在人头骨里。
于是罗城从厕所里找了根拖把杆,薅掉已经烂了的拖把布,把杆握在手里掂了掂,顺手挽了个漂亮的枪花,可惜自己的帅气无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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