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扭回头,只觉那人的眼睛在夜色中如黑曜石般清亮。
“你过来,听听我说的对不对。”洛寻风道。
肃羽坐到床边,洛寻风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再靠近点儿。肃羽倾身过去,洛寻风忽然伸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
可就在这时,船身忽然大力摇晃起来,洛寻风一头撞到了床头的木栏上,肃羽则撞入他的怀中。
紧接着,“砰砰”的砸门声响起——
“丁奇,你干的好事!我们被人跟踪了!”
肃羽迅速从洛寻风怀中撑起身体,对他道,“我出去看看。”
洛寻风点头,看着肃羽开门出屋,这才伸手揉了揉后脑和前胸,撇了撇嘴,继而神色凛起,来到房间的窗户旁,从小窗向外看去。
窗外水面被夜色笼罩,天上孤月高悬,水天相连、无边无际。小窗离水面很近,船只正在快速调转航行轨迹,船身倾斜,水浪阵阵,水滴ji-an入船舱,带着咸腥的味道,想来已经入海。
幽暗辽阔的水面上,远处有一块闪烁的亮点,定睛细看,能隐隐看出一个船头的轮廓,而随着他们所在的船只转向,远处的船只似也在调转着航向。
……
甲板上,肃羽站在船弦边上,看着远处的船只,问铁鱼儿和赵大元,“你们怎么知道那是跟踪我们的船?”
“不是跟踪我们的船,谁大半夜的出海?而且我留意很久了,我们加速它也加速,我们减速它也减速。妈的,肯定是你招来的条子!”铁鱼儿啐道,他边说边在甲板上跑着,将船上所有的灯一一熄灭。
“你干什么?”肃羽问。
“哼,大元刚才调转了航线,直开下去会撞到一片礁石。咱们对这片水路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摸黑也能行驶,马上再把航线调回来。这乌漆麻黑的,我就不信条子还能跟上我们。”
肃羽扶着船舷的手微微收紧。
就听大元吆喝了一声,“左满舵,掉头喽”,船身开始剧烈倾斜,与此同时,肃羽只觉背后袭来一阵掌风,他迅速侧身,挥手一迎,两掌相碰,偷袭那人被震退数步,一下跌坐在甲板上。
“你偷袭我?”肃羽看清出掌之人,正是铁鱼儿。
“呵呵,开个玩笑。”铁鱼儿笑得y-in恻恻的,撑着甲板慢吞吞的站起,捂着肩膀甩了甩手,“大家都是兄弟,就算你拿剑指我,我也不会真把你推进海里喂鱼,你说是吧?”
肃羽蹙了下眉,感觉自己似乎得罪了一个小人。
就在这时,赵大元对两人喊,“你们看那边!”
两人抬头向海面望去,那艘跟踪他们的船,在斜后方停滞了下来,闪烁的灯火正在渐渐没入海面以下。
“哈哈,我就说这招能行,死条子,想跟踪你铁爷爷,爷爷马上让你们沉船。”铁鱼儿大笑起来。
……
船舱里,洛寻风注视着远处船只的最后一丝亮光消失在视线中,伸手重重锤了一下窗框,“这帮蠢货,为什么要跟得那么近!”
……
甲板上,铁鱼儿看到肃羽一言不发的走向甲板中央,不由向赵大元那里倒退了两步,“你干嘛?你忘了沙老大不许我们自相残杀吗?你要是敢动我,回去一定会被收拾!”
肃羽挑眉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已摆脱了追踪,我回去了。”说罢,走下了船舱。
铁鱼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又再度捂住肩膀,痛哼起来。
“我说铁哥,你惹他干嘛?”赵大元在一旁道。
“我高兴!”铁鱼儿道。
“哎,你有没有觉得丁奇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赵大元问。
“哪里不同?”
“唔,感觉他腰更细了,从后面看,好像屁股也更翘了。”赵大元露出个猥琐的笑容。
“哈哈,我看不是他不同,而是你小子想女人了吧。”
“哈哈,哈哈……”
两人肆意的大笑起来。
……
船行向东,当第二天傍晚的夕阳在他们背后渐沉,顶着晚霞,几人踏上了蛟珠岛的沙滩。
蛟珠岛四面环海,岛上绵延着起伏的山丘,绿林遍布,肃羽押着洛寻风,跟在铁鱼儿和赵大元身后,向岛中央走去,两人心知此番深入虎x,ue,出师未捷、接应已失,因此从昨晚开始,一举一动就尤为小心,然而幸好,此番历险,他们还有彼此。
几人在林间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座木石搭建的山寨之外,山寨门头上巡逻的人认出他们,很快开了门,几人来到山寨主厅,见到了高坐在虎皮椅之上的沙冲天,虎皮椅两侧,还依次坐了寨里几个地位较高的人。
肃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们,与记忆中的信息比对,推测着这些人的身份。
沙冲天长得人高马大,一头蓬乱的头发随意绑在脑后,短衣半敞着怀,露出发达的胸肌。虽然徐冠已经告诉过肃羽他们,沙冲天年纪并没有多大,但肃羽本以为会见到一个面目凶恶的莽夫,没想到眼前的沙冲天五官虽然生得粗犷却也端正,只是一双鹰眼透着狠戾狂傲。
“沙老大,我们把南宫正带回来了。”铁鱼儿抢先汇报了功绩。
沙冲天和在坐的几人询问了他们任务的经过以及人员损失的原因,肃羽本着人冷话少的原则,酌情应对,最终,沙冲天分派了赏赐,让他们几人先下去休息,并单独留下了南宫正一人。
……
一刻钟后,蛟珠岛的一处悬崖边上,沙冲天向崖下扔下一块带血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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