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不明所以,“涅槃经变图?”
魏召南摇头,“这个人右手拿小刀割自己的左耳,左手举双刀刺胸膛,而这边这个在切自己的鼻子。这是粟特祆教的截耳剺面和锥心割鼻习俗。不是很奇怪吗?在佛教涅槃经变图里出现祆教的习俗?你看这个人手上拿的是不是祆教的纳骨瓮?”
林晏一头雾水,并不清楚祆教的习俗。
徐志晋看有人停在举哀图前,也引大家走过来,描述了一遍魏召南说的图,然后说:“这窟壁画是在9世纪初吐蕃统治晚期绘的,这说明吐蕃占领瓜沙的时候敦煌的粟特人改信佛教,所以出现了原本粟特人信仰的祆教的习俗。”
徐志晋一解释,魏召南便懂了,对林晏小声说:“敦煌壁画的画师主要来自民间,画作自然会带上他们的真实生活印记,所以他们是看到了粟特人在举行佛教仪式上用了他们固有的习俗。”
魏召南看林晏在思索,又说:“丝绸之路基本可以说是粟特人的贸易之路,汉人打通了这条路,但是真正流通的血脉还是粟特人。”
魏召南说得没错,在接下来新疆的高昌、交河、北庭三故城,这种粟特文化印记表现得更为明显。
第二天考察团便离开敦煌进入新疆,宿在吐鲁番市。
魏召南来到林晏宾馆房间,“交河故城,距离这里十公里,去不去?”
“去。”
魏召南马上去租了车,租车老板是个热情的人,大力推销自家的帐篷,魏召南心里一动,也顺手租了顶帐篷。
交河故城是诸多的土丘,没有专业讲解魏召南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看介绍说整座城市都是用“减地留墙”的方法造就的,也即是在台地表面上向下挖,挖出中空的建筑,因而墙体基本都是生土。很难想象经过千余年,这些粗制的墙竟还能屹立不倒。
晚上林晏被魏召南强行拉去库木塔格沙漠露营。
魏召南一脚踩下去,半只鞋就陷在了沙里,看了眼走在前面的人,弯下腰拔出自己的鞋,抖落半斤沙,又穿回去,魏召南试过把鞋拿在手里,但却被沙子的热度逼退了。
林晏察觉旁边的人落了后面老远,转过头就看见魏召南在抖沙子,看到他手上拿的鞋,脸上表情皴裂,然后往回走。
“是你说要来沙漠,你还穿皮鞋?”
魏召南的决定完全是一时兴起,现在却有些懊恼。
“就在这里扎营吧?”
魏召南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市和面前的苍茫黄沙,不甘心,“再往里走一点”。
林晏只得跟上,看前面的人难得露出一丝狼狈好笑。
又走过几百米,魏召南拔了七八次鞋子。林晏看着前面人的身影,突然就想任性一次,扔掉自己的背包冲过去扑倒魏召南,又一同滚落沙丘,沾了满头满身的黄沙。
林晏把魏召南压在身下捧住他的头,寻到他的唇便吻下去。魏召南摔得七晕八素,感受到唇上的绵软一愣,回神之后心若狂喜,伸手大力把林晏压在自己的胸膛,一使劲让双方的位置倒了个个儿,然后绞住对方的舌头狠狠吮吸,卷走对方的唾液。
林晏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口腔里,却让魏召南的血液更加沸腾。
魏召南抹去林晏嘴角的涎水,看到对方的瞳孔里盛满了自己。
“怎么突然发疯?”
“你才发疯,好好的宾馆不睡,跑到沙漠里来。”
魏召南忍不住扯开八颗牙的笑意,胸膛微微震动。魏召南把头靠在林晏的额头上,温热的鼻息卷上他的脸,“我坦白,我有私心,想和你幕天席地。”
“你谦谦君子的皮呢?”
魏召南眨眨眼睛,“你都负距离了解过我了,我还要皮干什么。”
林晏被魏召南的厚颜无耻惊到,一掌拍开魏召南,想从地上站起来,却被魏召南大力拉了一把,又跌回地面。
“坐会,不走了。”
林晏发出一声嗤笑,被魏召南捏了捏鼻子。
“看夕阳。”魏召南揽住林晏,一起面向西南,太阳慢慢落下沙丘,光辉却还洒在天边,西边天空一片金黄。
魏召南靠近林晏的脖子,含住耳垂温柔地碾磨,又慢慢侵入耳蜗,一点点舌头舔舐之声也放大到振动心神。
“林晏,我一直在等你,和我在一起。”
“嗯。”林晏发出一声颤抖的气音,然后便被压倒在黄沙之上。
晚上,林晏在帐篷里被冻醒,踹了一脚死死抱住自己的魏召南。魏召南猛然转醒,在黑暗中对上一双乌黑的眼。风卷着黄沙打在帐篷布上,又顺着滑落,回归沙漠。
魏召南怀里抱着林晏,恍然有不真实的感觉。伸手摩挲怀里人的脸,才发觉自己的手和对方的脸都是冰凉。
“太冷了。”怀里的人是熟悉的声音,让魏召南确定这是现实,而不是可怜巴巴的回忆或是臆想。
“嗯。”
“我们回去吧。”
夜里两点,林晏和魏召南哆嗦着把帐篷收好,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出沙漠,开上车飞驰回温暖的酒店。
魏召南洗过澡躺在林晏的床上,心里想这是最糟糕的一次约会,却也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一次约会。
确定关系之后,魏召南更黏着林晏,每每缀在考察团的末尾,偷偷给林晏开小灶。
“你不是研究新石器考古方向的吗?怎么这些都知道?”魏召南的讲解毫不亚于专业研究丝绸之路的学者。林晏疑惑自己和魏召南同样是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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