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天唐之阳留下的,用白桃的眉笔,以及超市收款单,简陋留下的一句话。
——如果光已熄灭,不要轻信黑暗。
——看着我。我会成为你的光芒。
一股暖流从心腔淌出,白桃将纸头放回案边,静默地看向阚君桓,他垂着眼,眼窝深陷,深青黑色,手指攀着平板电脑的边缘,腕骨支棱突出,那温暖顿然有些发苦。
阚君桓垂头看着,脸面上浮现出一丝浅淡而苍白的微笑。
荧幕上光影翕动。
全场陷入黑暗,所有人屏息凝神。
巨大荧幕上,浮现出一行白色的字。
“今天,我登上了舞台。”
忧伤和缓的钢琴声响起,是主题曲《命运由我》的变奏。
画面亮起,任风风的声音渐入,清爽明亮的少年声音:“印象最深的是初等级评价舞台。”画面转向他与哥哥们聚在一起,十几只手交叠,少年们喊出同心协力的一声“加油”,“从那时候和哥哥们约好了要一起出道。”
李想宣布:“这组只有一位a等级练习生,任风风练习生,恭喜你。”
画面转向后台,领取“f”等级的年长哥哥们,颓丧地塌下肩膀,沉默无声,而将“a”贴在衣服上的任风风,掩面小声哭泣,旁白的情绪有些模糊,似乎带点鼻音:“那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了,一方面是要独自作战了,谁也不认得,一方面是一下子,那些压力都抗在你的肩上,很多话,很多看法,山呼海响的,我从没被这么多人看过、评论过。”
画面一转。
c.的团员拥抱江河,从首轮淘汰的位置上离开,温和敦厚的声音响起来:“很多人都说,我们团是已经出道过的了,刚开始起点就比较高。首轮走了这么多人,很多人也就说着‘不过如此’‘糊是有原因’一类的话。”
画面停留在凌晨的练习室,是江河领着队员一遍一遍重复主题曲的动作内容,随着灯光黯淡亮起,时间推移,练习室里只剩下江河一个人,他在孤独地学习《锦衣行》的舞蹈,他高高跳起,脚步踏在木地板上,发出坚固响亮的一声。
“但是,可能没人比我更加渴望舞台了,可能很多人现在的状态是,第一次登上舞台,就有好多人为他们喝彩。我自己不太一样,每一次练习,还有每一次登台,”
画面在江河的所有舞台上变化,《出塞曲》时他离开合舞位置却光彩不减,《锦衣行》时他奋力挥旗无声呐喊的样子。
“我都当成是最后一次。毕竟这个年龄摆在这里了,我也知道,偶像这个职业,总是会过气的,就因为这个道理,想要拼命留下什么。”
画面淡去,声音浮现,随之亮起的,还有一道来自于音乐厅的金色的光。
西装革履的高挑青年望着观众席,观众席上空无一人,光洒在他的侧面,俊朗无俦。
“其实之前登过很多次台,对于我而言应该是很熟悉的东西才对。从小开始拉琴吧,”
满是奖牌和金银杯子的置物柜,多格玻璃折s,he出冰冷的光线,每一格都浮现出一个站在场中,拉着小提琴的孩子,从只比钢琴琴凳高半个头,到纤细瘦弱的青春期,最后成为颀长匀称的青年人。
“我一直不觉得这些荣誉是属于自己的。但同样是拉琴,《幽灵船》那次舞台,我当时向下看,”海水,月光,粼粼地浮现,镜头转向观众席,“看到一个灯牌,应该是我的应援,画着乐谱、琴,还写着我的名字,当时心里很触动,好像一下就醒了。”
那枚银色的灯牌在屏幕中央闪闪发光,“在那个时候,真正就意识到了,原来这个舞台是我的,不是评委,也不是其他人的。观众们关注你、支持你,是有温度的,很热烈的。突然就像找到了答案,然后期待下一次的舞台。”
“我以前给很多舞台当伴舞。在打歌的舞台上,穿着简洁干净的衣服,重复群舞的动作,就像他们的影子一样。”
五彩斑斓的打歌舞台,当红的组合团体在歌唱,收获粉丝疯狂激情的尖叫,而少年时代的唐之阳,躲在鲜亮光明的色彩底下,像一抹灰色的暗影,既想要展示自己,又害怕喧宾夺主。
“后来有人对我说,要是你能走到台前,让所有人都看见,你是能和大家一样做得好的,你可以不再是影子,你可以是照亮别人的太阳。从那天起我就决定了,我要真正登上舞台。”
画面上出现他受伤时调整步伐,在医务室打封闭针的情景,“可能在准备的过程里会给你带来痛苦吧,受伤、争吵,或者是某个怎么样都没办法学会的动作,”回到他第一次测评时的独舞,挣扎着冲破桎梏与黑暗的舞蹈,汗水挥洒,全心投入。
“可是,当我真正站在聚光灯底下的时候,那种热爱会让自己忘记过程里所有的痛苦,只想展示,觉得音乐真的是太短太短了,想要在三四分钟里把那些热量,还有决心,都传达给每一个人。所以,舞台对于我而言,是发光发热的地方。”
最初c位,选出的是唐之阳,他面对n榜的黑海,深鞠一躬,双拳紧攥。
“有一天,我会照亮那些黑暗的地方,这是我对于舞台的初心。”
画面变黑,白字再度浮起。
“今天,我成为十分之一。”
交响乐曲渐入,壮阔雄浑的鼓点来自《锦衣行》的伴奏版本。
无数画面奔向全场观众,李想旁白:“在场的一百位练习生,要在三天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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