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的眼眸里映照着满目的绿色,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那叶片便变换成一只只青鸳绕着他四周盘旋飞起。
只不过一瞬,他觉察到了是障眼法,正举起手中的剑想要像之前那样一起破开的时候。
万里顿了顿, 最后剑面横放。
折戟的剑身上如清冷的月色,没有什么暖色。
青鸳被镜花水月所映照着显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变回了落叶, 窸窸窣窣地往地上落。
铺满了整个地面。
“刚才怎么不挥剑?”
余烬云将手中断了一截儿的桃枝轻轻地一拂,那断掉的地方又迅速地长出了新的枝丫。
枯木逢春一般,让人惊奇。
万里看着对方和往日时候一样又恢复原样的桃枝。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 拿着根纤细的枝条也没有丝毫女气。
他视线淡淡地收回,垂眸看着折戟剑面上的灵力恢复到了最初的平和。
“其实我是打算挥剑斩断的,毕竟这种术法用剑气破开最为方便。”
万里这么说着顿了下准备接着说什么,而折戟似乎并不怎么有耐心继续听下去。
他见对练已经结束,便立刻从万里手中离开。
折戟的速度很快,飞到了一旁的亭子里去。
余烬云也注意到了,他余光淡淡地瞥了过去。
折戟一身白衣飘逸,变换成了人形模样。
都说剑随主,可折戟却和其他的剑不大一样。
他的脾气一直都很暴躁,没什么耐心。
即使经过这么些年的沉淀下来也只是平和了点儿,他的眉眼之间还是带着戾气。
无论是练剑时候,还是与人说话都是如此。
可就是这样一把暴脾气的剑,在这个时候眼眸柔和。
就这么一个微妙的变化,折戟给人的感觉也变得如水平静。
他面上没什么情绪,伸手小心翼翼,好似对待什么珍宝似的将放在桌面上的剑鞘拿了起来。
折戟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并不平滑的表面,面上没什么情绪。
自从天玄舍了灵成了折戟的剑鞘之后,折戟变得沉默了许多。
除了会和万里说话之外,大部分都是抱着剑鞘坐一旁发神。
闲暇时候,如果万里不练剑的话,折戟可以抱着剑鞘在亭子里坐上一整天。
从清晨的薄雾渐起,再是傍晚的夕阳橘红过渡到更深露重。
剑不需要睡觉,而一般休眠都是灵力耗损太多而致。
在没有灵力耗损的情况下,折戟一直都是这样静坐到天明的。
“是折戟不愿意挥下去。”
万里就这么站在原地远远地看了对方一眼,而后沉声这么解释道。
“昨晚骤雨到今日清晨才停,叶子上沾染了些泥和雨水未褪……”
“他不想碰。”
准确来说,折戟是不想用沾染到丝毫脏污的手去碰触剑鞘。
余烬云听后没说什么,他指尖落在桃枝枝干上点了点。
这是他思考的时候的一个小习惯。
万里不知道余烬云在想什么,只是他见着折戟整天那样心里也不好受,也跟着心情低落了起来。
“师父,天玄真的没办法再回来了吗?”
虽然天玄还在,却没了灵,和普通的剑鞘没什么区别。
万里这里问的是天玄的灵还能重铸与否。
“我明明是折戟的剑主却什么也帮不了他,最后还让天玄……”
这件事情万里一直都很自责。
当时明明下了决心去为折戟做个了断,斩断心魔。
却没想到最后反而是他被魔气侵蚀意识混沌不清。
不仅险些伤了余烬云,甚至还让天玄舍了灵。
“这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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