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明显已经吃过了,自己动手拿着一个小紫砂壶泡了一壶茶,拿出两个杯子,“喜欢喝r_ou_桂吗?”
“好的,谢谢。”林暮亭点头。
他跟林君绰都喜欢味道浓一点的茶,r_ou_桂跟岩茶,熟普这些他们平时都常喝。
“跟锦凭一样的口味” 老爷子扯出一个笑容,“果然是有情人。”
林暮亭大惊失色,手上拿着的调羹一下就跌倒了羊r_ou_汤里,ji-an到了桌子上。他连忙拿着纸巾擦拭,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无论如何,被林君绰的父亲发现自己儿子是一个同性恋,而且还已经跟这个同性恋结婚了,对于华夏的家长来说,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指责你,或者是来逼迫你的”老爷子直接忽视了林暮亭的失态,径直起了话头,倒了一杯茶,放到旋转圆盘上,转到了林暮亭这边,“我虽然生在华夏,长在华夏,但好歹在欧洲活了那么多年,这点开明还是有的。”
林暮亭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放下筷子,听着老爷子说话。
“继续吃你的东西” 老爷子道,“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能不吃早餐。别紧张,我们就说说话。”
林暮亭谨慎地开口,“好。”
一桌子的早茶,他最喜欢吃凤爪跟虾饺,往自己碟子里夹了好几个,不防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你跟锦凭,真的是像,他也是从小爱吃凤爪,不喜欢吃虾,反倒喜欢吃虾饺。”
林暮亭头回听见有人这么说他跟林君绰,眼中有些诧异。
自从他妈妈下葬以后,他再也没见过林君绰。
从前那些日日缠绵依偎,睁开眼睛就看见对方,闭上眼睛前还是对方的辰光,仿佛是一场婉转温柔的梦。
随着他妈妈的死,这场梦便醒了。
换做是他妈妈死前的任何一天,他见到林君绰的父亲,都应该是欢喜雀跃,乃至于还有些忐忑不安的。
可到了现在,即便他察觉到了老爷子对他的不喜,他也只剩下了不安跟麻木。
一切都不重要了。
“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林荣轩目光有些暗沉,轻轻地念着这首词,“晏几道这首《清平乐》,是我妻子最喜欢的一首词。因此,她给自己儿子起了字为锦凭,还仿建了留园,建了那座清平苑。”
林暮亭抬起眼眸,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去清平苑,就是读的晏几道的词。他也喜欢晏几道,因为熟悉,所以在那次飞花令的时候,他好几次都说的是晏几道的词。
难怪林君绰会一开始就对他那么好,难怪林君绰会选他住进清平苑。
这一切的根源竟然在这里。
“你知道为什么,锦凭这么多年没有结婚,身边也没有半个人,也没想着做一个试管婴儿,忽然又想起收养一个孩子来了” 林荣轩顾自继续说着,有些自嘲地道,“因为我这几年做了心脏支架手术,频频住院,年岁不长了。
“也因为,早年锦凭的妈妈,也是我的疏忽,得了重度抑郁症,在锦凭七岁的时候,跳楼自杀了。”
林君绰出生的时候,林荣轩已经三十六岁,近四十岁的年纪。
男人在这个时候正是事业最鼎盛最繁忙的时候,更何况林氏的产业早就不仅仅在华夏欧洲,而是遍布世界的跨国公司。林荣轩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在私人飞机上的生活,每时每刻都在顾着没完没了的工作。
他跟妻子李兰舟两个人恋爱长达六年,后来终于结婚生子,经历的纠葛不可谓不多。
通常来说,他们单纯因为恋情进入婚姻的夫妻,应该幸福和谐到老,可惜这只是童话故事里的版本。
他们结婚后不久就有了孩子,但是由于当时高科技革命风起云涌,林荣轩一心要在这片新兴的产业里面获得一席之地,一个月难得在家里待上一周以上的日子。别说照顾怀孕的妻子,林荣轩在李兰舟生产的时候都没有陪着,而是在林君绰出生一天之后才姗姗来迟。
李兰舟当时难产,足足熬了两天才把儿子生下来。难产带给李兰舟的不仅仅是儿子的虚弱,更有腹部伤口的漫长恢复期。
只有经历过剖腹产的人才会理解,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翻个身都会痛到落泪,是怎么样一种辛酸。
更别说难产加上剖腹产带给李兰舟的,不仅仅是腹部的妊娠纹跟长长的疤痕,不能复原的身材,脸上的斑点,还有几乎不着家的丈夫。
林荣轩怎么可能体会得了女人生孩子养孩子的痛苦。他每次回家,还是婴儿的林君绰是一个夜哭郎,偏偏李兰舟把孩子放在他们的主卧,想让孩子跟父亲多相处,增进感情。
工作劳累的林荣轩不仅没有体会到妻子的用心,反倒觉得孩子哭闹让人厌烦,便直接带着铺盖到了离主卧最远的客房睡去了。
李兰舟让林荣轩给儿子换尿布喂奶,林荣轩不过照顾了孩子几分钟就觉得烦躁,孩子还不停地哭。有这个时间,他去骑马健身做点什么不好。带孩子本来就是女人的事,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李兰舟一定要他也带孩子。
在那个年代,妻子在家里带孩子,丈夫出去工作,妻子就是为了取悦丈夫而存在,的确是社会上极为普遍的现实。
但李兰舟不是这样的女人。
她也是大家族出身,被娇养大的姑娘,受过高等教育,更是有自己名下的产业。她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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