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丞静一顿。
叶意抬起眼看他,他的眼睛像是浸了水的琥珀,带着若有若无暧昧温存的情意。
谢丞静的眉却微皱起来,收回了手。
叶意似乎没看到他的表情不对,贴近他耳边,谢丞静却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距离拉开了些,抱臂看着叶意,眼神隐隐透着审视。
谢丞静:“你要说什么?”
叶意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好朋友。”
谢丞静淡淡回道:“我知道。”
叶意继续道:“所以我们现在的距离刚刚好。”
叶意盯着谢丞静,似乎在等他接着往下下说点什么,但是谢丞静只是平静望着他。
叶意:“你觉得呢?”
谢丞静平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这个说法,叶意十分非常的怀疑。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那种微妙的气氛就在两人之间流转,但是没有人捅破最后一层纸。
“你……我……”随着沉默的继续,叶意重新斟酌措辞,但已经不复方才得镇定自若,“你应该知道的。”
谢丞静:“你确定现在要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
叶意:“我只想弄个清楚明白。”
谢丞静闻言忽然逼近道:“你清楚得很。”
叶意一时措手不及,眼神慌乱了下:“……现在是在问你。”
谢丞静的眼神锐利,一字一顿:“你确定,要和我争辩清楚不清楚这件事?”
叶意被压迫之下手撑住旁边的台面,摆设不小心被碰掉,在地上发出零碎的声响,叶意连忙低头去捡,避开谢丞静的眼神,可手上的动作还是说不出的慌乱,捡了的摆饰刚放上去又碰掉了。
谢丞静看他完全没有头绪的举动,叹了口气:“你心情不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休息吧。”
谢丞静说完走了出去,叶意没来得及拉住他,茫然地站在原地。
头顶灯光白得炫目。
叶湛靠在狭窄的洗手间里,仰头看着天花板,他重重地喘气,只觉灵魂仿佛飘上了空中,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颤抖。
痉挛的手指一松,注s,he器滚落到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叶湛滑坐在地上,他脸色带着带着病态的苍白,高高的颧骨几乎突出薄薄的皮肤,但他的眼神却带着神经质的亢奋,像是陷入某种幻觉中。
他滑落的一只手臂袖子卷起,手臂内侧可见密密麻麻的注s,he针孔。
这是他被叶知礼赶出叶家的一个星期后。
从天堂到地狱,从受人追捧到被众人嘲笑。他的处境,只不过是叶知礼一念之间而已。
每当想到现状,叶湛都会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恨不得把这一切都撕碎,随后是深深的无力感。
……这种种负面的情绪都在药物下得以解脱。
就像现在,他很平静,陷入无比放松和愉快的状态。
叶湛扶着墙站起来,哼着曲调打开门走出去。
洗手间外的房间也不大,电视对着床播放着,这个房子是他原本的住所。
叶湛躺在床上随意转换着电视节目,不一会,在某个财经节目停下来,上面报道着本市叶氏集团的一个合资项目。
叶湛知道这项目是继华璧山庄项目夭折后叶知礼想大力投资建设的项目。
邀请来的嘉宾侃侃而谈,对这个项目的前景表达了充分的看好。
叶湛嗤笑了一声,喃喃道:“花了不少钱宣传啊……这次成不成呢……”
那天的叶知礼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激动,他偷挪用公款的事,还有华璧山庄项目夭折的事,虽然足以让叶知礼大为火光,却也不会仿佛丧失理智般的发怒。
通常让他那样失态的时候,多少和早逝世的那个叶修文有关,换而言之和叶意有关。
叶湛虽然不完全知道事情经过,但是从叶意在a市出意外的事以及赵律师微妙的离开时间点,加上发生意外不久后叶意就开始和叶氏对着干,这些事情让叶湛不意外猜测到叶知礼做了什么事被发现了。
甚至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那天叶湛被叶知礼叫到叶家,忍受着正当暴怒的叶知礼几乎辱骂的言辞,然后再被对方当着一堆人赶出叶家时,他心里满是冷漠和怨愤……他对叶知礼早就没了期待,但是对方不应该这样对他。
叶湛捏紧啤酒罐,面色y-in晴不定。
还好他在公司捞了不少,足够逍遥一阵子了。
他要看看这两人掐起来谁更惨。
叶湛盯着屏幕,眼神y-in沉沉的,像条随时准备咬人一口的毒蛇。
一个月后,新闻的各大头条被叶家家族纷争所占领。
叶氏总裁叶知礼被自己侄子叶意起诉,包括伪造遗嘱、诈骗、杀人未遂等多项指控,一时间满城流言四起。
有不少人对当年遗嘱早有怀疑,加上叶知礼本是叶家私生子,而叶意则是叶氏夫妇的孩子,从情理上舆论渐渐偏向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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