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机都浸水不能用了,只好半路找了电话亭打电话。
刘圻海和老婆说自己今天晚上有点事,可能晚到家或者不回去,让她放心,等出来的时候发现年轻男人似乎早就挂了电话,站在一旁看着他,眼神幽幽的。
刘圻海吓一跳,因为对方站太近了,刘圻海都险些疑心对方偷听他打电话了,不过他说的不过是些家常,也不值得偷听。
年轻男人说了一个地方,让他载他去。
刘圻海知道那是a市的富人区,“你不去医院?”
“你最好去检查下,如果没事我也好回家。”在车里,刘圻海又提了一次。
年轻男人摇头,看着车窗外,面色微冷。
对方一直这么爱答不理的,刘圻海虽知道可能是因为今晚受了惊,但明明是对方开车太糟糕导致了车祸,还连累了他,现在姿态还摆那么高给谁看,刘圻海心中挺不爽,不再说什么。
只是车里太安静,过了会刘圻海又瞥了眼后视镜,想到一个问题,“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人半晌回了一句。
“……叶知礼。”
刘圻海把人送到他指定的地方,那人打开门就自顾进去了。
刘圻海犹豫了下,也跟进去,大理石的地板光洁明亮,他走进去时就留下一串泥脚印,他裤脚现在还滴着水。
不过那个叶知礼同样狼狈,也没有换衣服的意思,就倒在沙发上。
“呃……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你有事可以打我的电话……车祸的事你休息下,明天我们再商量。”
说完,没有回应。
刘圻海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好像隐形的,找了纸笔抄了电话号码和地址放下,就要走人。
叶知礼方才一直摁着太阳x,ue闭目养神,此时睁开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走。”
刘圻海莫名其妙。
这时门铃响了,叶知礼摁了遥控,门开了,走进一个西装革履微胖的男人。
对方好像是急匆匆过来的,把公文包放下,就喘着气道:“先给我说一遍经过。”
刘圻海发现对方打开公文包时手有点抖。
“赵律师,你把东西带过来了吗?”
赵律师道:“等我先清楚了情况,再想办法……他是谁。”他看向刘圻海。
“肇事司机。”叶知礼道。
刘圻海心中一突,对方还请了律师过来,这事明明不是他的责任,对方既然有钱也不至于讹他吧。
“等等……”他连忙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叶知礼想下,“算了,你先回去,但要记住,别把今晚的事说出去。”他的语气很沉。
这意思是不要他赔吗?
刘圻海云里雾里的出来,对方和那个律师还在客厅谈事,好像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一样。
他回到家后,怕老婆担心,也不敢和她说这件事,想着第二天再联系叶知礼。
第二天中午,他被隔间厨房炒菜和电视机的声音吵醒。
他两岁的女儿在小床上玩,憨态可掬的模样讨人喜欢,他把她抱起来,拿着玩具逗她。
一旁的电视播报着今天的新闻:……事故发生在a市……高速公路,该路最近路灯维修……现在该车辆已经被打捞起来……”
刘圻海看向电视机。
听到女主播以较为沉重的语气继续报道:“……事故受害者是一对夫妇,据了解是叶氏集团的董事和其爱妻,现已经联系其家人……”
刘圻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放下女儿,走到电视机前,画面转到现场,只见车已经被打捞上来了,有人抬着两个担架,上面覆盖着白布。
厨房里传来老婆的声音:“哎,你昨晚不是也走那条路吗……”
刘圻海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的女儿拉着他的裤脚,好奇地仰头望他。
刘圻海双手捂住脸,身体微微颤抖。
他想起那个夜晚,微凉的风和平静的湖水,沉默下沉的黑色轿车,他陪叶知礼一起等待的五分钟。
那时候他不明白,也不在意的五分钟。
原来是两条生命在他眼前消逝的时间。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地上。
长长的信看到这,叶意已经泪流满面。他无法想象他们在河底里是怎样绝望死去的。
而他们就这样站在岸边袖手旁观。
甚至静静等待着他们死亡。
谢丞静无言地揽着他的肩膀,叶意无声流泪的模样让他心疼,谢丞静看向纸面,心中对叶知礼的厌恶升级到了憎恶。
谢丞静轻声道:“大声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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