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手腕被周齐攥在头顶,膝盖被周齐顶住,一动动不得,在下面破口大骂。
周齐被他喊得耳朵疼,余光看见食堂的工作人员估计还有四五秒就能小跑过来,当即捂死了寸头的嘴,说:“你叫唤什么?嫌事不够麻烦是吗?你谁啊你,我都不认识你你到这里来瞎找我麻烦?”
寸头气得眼睛都红了,呜呜直叫。
几个穿着食堂白褂子的中年男人终于小跑了过来,去拉周齐和寸头,厉声道:“别打了!要打去你们老师办公室打!看看你们的样子,都起来,说你们哪个年级哪个班的?把校园卡拿出来!”
周齐撤了压寸头的劲,寸头想反扑过来打他,被几个男人给拉死了。
“老师好。”寸头气红了眼,被两个成年男人拉着胳膊死死瞪着周齐,像只被兜头浇了一勺酱汁的炸j-i,周齐没事人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向食堂的后勤人员问了声好。
其余吵架c-h-a不上嘴,拉架拉不住的黄毛卷毛站在旁边,乖得像是年级第一。
一个矮矮的男中老年嫌弃地在寸头和周齐之间看了一眼:“看看你们现在什么样,身上都是菜汁,你们还是小学没毕业的小孩子吗?!”
周齐琢磨了一下,说:“我毕了,他没毕。”
寸头大怒:“周齐!你……”
话没说完,被食堂老师打断:“省省吧,就打架惹事有力气,你们两个现在把校园卡拿出来,把名字班级年级都报上来,我下午发给你们年级主任。”
报给年级主任?
那不等于让年级主任找张峰?
那这不行。
上午刚信誓旦旦说好好学习,张峰还把年级第一舍给他当同桌了,下午就被主任叫过去说他打架——这怎么行?
周齐带着点笑,向寸头抬了抬下巴:“老师,不行,你们这是木奉打鸳鸯。”
“你说什么?”
寸头突然瞪圆了眼,从老师手里抽出手来指着周齐,慌了:“周齐你再继续瞎比比一句试试??”
周齐走过来,寸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走了。周齐哥俩好的搂住他肩膀:“老师,我们俩两情相悦,没事滚个地板,您跟年级主任说什么啊?”
寸头要挣开他,周齐拧了他肩膀一下,寸头倒吸一口气,听见周齐这犊子在他耳边说:“嗳老弟,跟我同归于尽对你有好处?待会儿趁那几个老头不注意赶紧跑,一群快退休的老头追不上的。”
食堂老师又去拉两个人:“你们嘀咕什么?把校园卡交出来,我们要记下来你们的名字年级,听不懂吗?”
寸头没回话,但周齐根据他没有大喊大叫的举止就揣测出他心动了。
周齐乖乖地被拉到一边,假模假样地从裤兜里去掏校园卡,可还没有掏出来,就听见了背后又有一个男的叫他,嗓音发沉,听上去有点耳熟:“周齐?”
这一声“周齐”叫得周齐一个激灵,利索地回了个头:“你叫谁?”
少年站在周齐身后,淡淡地瞧着他,只是视线落在周齐身上的污秽的时候露出一丝嫌弃。
是周齐还没来得去找的年级第一。
这王八攻。
来得真及时。
*
周齐的名声很差劲,傅明贽有所耳闻,但他不太会以旁人的看法来看待一个人——他与周齐毫无交集,周齐人品是否像传闻里那么差劲,与他没有关系。
傅明贽不是一个习惯与旁人产生太多交集的人。
坐在他身边的到底是空气还是周齐,对于他来说区别不大。
只是向食堂外走的时候,傅明贽看见周齐的背影,他不自主顿下了脚。
周齐跟人打架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在别人眼里周齐人嫌狗憎,每天在学校无所事事,不是贬低别人,就是可笑地倒贴别人,恃强凌弱又心胸狭隘,只容得下自己容不下别人。
但这样一个心胸狭隘的学生,会像兄弟似的搂住上一秒还在和他打架的男同学亲密地贴一块窃窃私语,会嬉皮笑脸得看不见一点生气的痕迹。
周齐似乎并不是别人偏见里的那副嘴脸。
被人误解了吗?
傅明贽最恨的,就是“误解”两个字。
让人高高在上,以“道德”、“正义”的高冠来掩盖轻蔑和侮辱。
傅明贽偏离了向食堂门口走的方向,转而向周齐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周齐。”
刚才在远处,周齐跟和他打架的同学、跟食堂后勤人员都说了些什么傅明贽没听见,只是他刚刚叫了周齐一声,周齐骤地转过脸拉住了他手腕,周齐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好看来,只有一双眼亮得惊人:“王八攻,跟我跑。”
他嗓音懒散,话却短促而有力。
傅明贽听见这话只来得及蹙了下眉,就看见周齐疯了似的向食堂大门跑——拉着他一起,食堂里还没有人反应过来。
傅明贽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去挣开周齐那只和他一样脏兮兮的手。
周齐猝不及防地跑了,寸头骂了声“c,ao”搡了身后的兄弟两把:“看屁看,赶紧跑啊!”
食堂南北两扇门,周齐向南跑,寸头向北跑。
半大的少年正在最能跑的年纪上,两三秒时间食堂老头们刚刚反应过来这群打架的瘪犊子跑了,可那几个瘪犊子都各往南北跑了十几米了,他们就是回去骑电驴都撵不上。
周齐一路跑出去一千多米,到了教学楼底下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扶着树:“到教学楼了,那群老头应该不至于一路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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