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叶勉不知足,慢慢开始动作,逼迫着岑缺说他想听的话。
岑缺微微张嘴,喘息变得粗重,他睁开眼,双手捧着叶勉的脸,然后用力地咬住了对方的嘴唇。
血腥味让岑缺有点想哭,他那么用力,叶勉却一声不吭任由他折腾。
岑缺舔去叶勉嘴唇的血,红着眼说:“我爱你。”
世界之大,人之复杂。
每一天,每一个人,都在想着不同的问题。
对于过去的岑缺,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唯一敢想的就是活着,至于所谓的亲情和爱情,已经在一道道伤疤之下成了不能提及之痛。
在十年前他就已经知道不应该奢望了。
但人生之路永远有想不到的门随时会打开,岑缺走进了这个新的世界,新的,却也是本来就应该属于他的。
他开始除了活着之外有了更多更重要的事做,努力配得上自己的家人,配得上自己的爱人。
虽然这条路似乎还要继续走好远,而且并不轻松,可对于岑缺来说,这丝毫不苦。
他尝过太多苦,甚至一度失去味觉,他麻木到丧失感受他人的能力,直到遇见叶勉和他的家人。
岑缺睁眼的时候,自己还在叶勉怀里,昨晚忘了拉起的窗帘现在不遗余力地把阳光让了进来。
雪后的城市,隔着玻璃窗看出去,干净又漂亮。
岑缺偷偷握住叶勉的手,笑了笑,又闭上眼,继续装睡。
今天是周六,叶勉不用去公司,徐经理也特许他一天假期。
所以今天,他可以一直睡觉,跟叶勉睡。
前一晚运动量剧增的叶勉一直睡到中午才睁眼,他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翻身。
翻了个身,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就又翻了回来。
岑缺也醒了,正笑着看他。
两人对视,岑缺问:“怎么又转回来了?”
叶勉把人搂进怀里,撒娇似的在对方脖颈间蹭了蹭说:“不能背对着你。”
要一直面对你,拥抱你,不能让你孤零零地看着我的背影。
岑缺跟他在被窝里腻歪了一会儿,然后说:“叶勉,我想回家。”
一直以来,相比于叶勉,岑缺更不敢去面对家人。
或许因为跟叶勉接触得早,对方见过他最落魄的模样,两人这么一步步走过来,没有那么突然。
可是对于家人,岑缺总是担心。
其实直到如今他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傅修杰”那个名字,他只是一个硬着头皮挤进城市的边缘人。
但是,去取培训的这一个月里,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是否是傅修杰,他自己其实是说了不算的,要生他的人说了才算。
他很糟糕。
没文化,没见识。
没能力,没资本。
他什么都没有,唯独有的就是迟迟不肯拿出来的勇气。
他连那二十年都过来了,还不敢面对最真实的自己吗?
岑缺想了一个月,做了无数种假设,最坏也不过是被打回原形。
叶勉说:“要我陪你吗?”
岑缺靠着他,沉默片刻,说:“我自己可以。”
岑缺看着玻璃门映出的自己,看得久了,甚至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他。
来之前,叶勉说应该去买一身更像样的新衣服,但被岑缺拒绝了,岑缺说:“我不想太刻意,他们看见的,应该是最真实的我。”
叶勉心疼他,他却笑着安慰叶勉:“难道我不穿新衣服,你就不爱我了吗?”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叶勉发现,虽然岑缺总说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但其实,比他通透得多。
岑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提着的蛋糕,无奈地笑了笑。
即便是他努力之后,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个。
他带给爱人的是蛋糕,来见家人也带的蛋糕。
岑缺何尝不想衣锦还乡,可是他至今仍然一无所有。
那种扎根在心里的自卑根本无法消除,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来见面,岑缺是通过傅唯一邀请的父母。
而且并不是以认亲的名义。
傅唯一对爸妈说:“我那个叫岑缺的朋友前阵子去学做蛋糕了,才刚回来,说给你们做了一个,你们要不要跟他见一面?”
岑缺的勇气就只能支撑着他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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