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成这样处处讨好小心翼翼的性格?假如他遇到的不是我是别人,那个人会对他好吗?如果我再恶劣一点,再故意用那样不上不下的态度吊着他,他会被我欺负成什么样呢?他会继续沉默地接受,还是终于受不了地从我身边逃跑?在看到江愁崩溃哭泣着说要放弃喜欢他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痛快都变成了痛苦。
他反复诘问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啊,这就是我想看到的东西吗?
好在现在认清自己的心还不算太迟——比起被伤害到遍体鳞伤,他更想要看到江愁无忧无虑快乐的样子。
他想要回应江愁的期待和需要,出生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想要试着跨越
过去无数人为他构建的复杂仇恨。
他想得入神,身边的江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卓霜……你在吗?”
“快睡吧。”他闭上眼睛,把江愁拉到自己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轻声说,“我不会丢下你的。”
这是他喜欢上的人,是他明知不可以还是无法放弃的人,可能、也许,他们母子身上的真相并没有他一直以为的那样不堪。
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和江愁一起尝试,尝试战胜上一代人留给他们的所有难题。
第61章
江愁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城市还在沉睡的最后阶段,窗外一片朦胧而温柔的灰蓝。
身边床铺一片凌乱,看得出几小时前有人睡过,只是现在不知道去哪了。几点了?卓霜在干什么?一堆问题的他试着翻身下床,脚踩在地板上,腰部以下酸软得完全不听使唤,差点没摔个趔趄。
昨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在羞耻和无力的双重加持下,某个地方传来的隐约刺痛反而成了其次。他扶着床头柜尽可能站稳身体却不小心将上面放着的什么东西碰到了地板上。
是个透明的文件袋,他捡起来顺便看了看:留学中介提供的某开头美国高中招生简章、tofel成绩单,考试时间是今年二月,右上角那张黑白证件照无疑是卓霜本人。
——他们本来想把我送到国外去读私立寄宿中学,说那边的教育比国内好,我觉得没什么差别就留在了这边。
联系卓霜过去说过的话,即使是对留学和出国一窍不通的他也能想象得到这些是为了什么而准备的。
噗通,噗通,他听到自己略急促的心跳声,快得要从胸膛里挣脱。
卓霜曾问他过今后有什么打算,他如实回答说自己想考医学院做医生,可直到电话挂断,口口声声说要和他交换的卓霜都只字不提自己的将来。
不止是那天晚上,回想起他们相处的这几个月,卓霜从未正面说过自己对于的未来构想蓝图,想考的学校,想去的地方,想成为的人……什么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和卓霜的家境差距悬殊,知道一些对他来说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对卓霜而言是唾手可得,他试着装没看见,试着相信卓霜表现出来的部分,但是他没想到直面真实的时刻来得这么快。
原本因为听到卓霜说不会丢下自己而产生的的小小喜悦消失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难以言喻的羞耻和焦躁。
卓霜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打算的?会不会是他们冷战的那半个多月?是的话他来找卓霜真的是正确的吗?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迅速将手上的袋子放回原来的位置,装作刚醒的样子,做完以后他心里一阵悲哀。
这么介意的话直接去问卓霜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继续装聋作哑呢?
“你醒了啊。”卓霜推门进来,没注意到他的这些小动作,将手里的杯子和药片递过去,“把这个吃了。”
见他迟迟没有动手来接,卓霜咳了一声,眼神飘向别处,不自然地说,“是消炎药,我查了下,有人第一次以后会发烧,我怕你也会……”
虽然他们做足了安全措施也没有内s,he,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去家庭药箱找到了阿莫西林胶囊。
“哦。”江愁听话地吞下胶囊,然后把杯子里的水全部喝掉。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喉咙干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一杯水根本不够。
“还难受吗?”卓霜坐在他身边,手无意识地环过他的肩膀抚摸他的脖子,“要不要再睡一会?”
现在是清晨五点过十分,虽然卓霜很想上午把他留在家里休息,但他不是江愁的监护人,没法帮他向学校里请假。
被过度侵入的地方还留有鲜明的异物感,江愁不太自然地挪动了一体,“有一点。”
“对不起,昨晚可能有点过火。”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卓霜很是愧疚地说,“下次我会克制的。”
下次。还会有下次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江愁躲开他的目光,小声说,“……我又没有怪你。”
本来就是他自愿的,怎么说得好像是卓霜一个人的问题?
卓霜不怎么安分的手停下来,“能站起来吗?能的话跟我来,我想给你看一
样东西。”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点不确定,“不行的话我抱你过去。”
“应该可以。”
大约是有了心理准备的缘故,这次江愁要好很多,起码能够站稳了。他没让卓霜抱他,就跟在他身后慢慢走。
“就在书房。”
卓霜拉着他的手,步伐放得很慢,就几步路的距离硬是走了一小会儿。
“书房……?”
江愁不知道卓霜为什么要大早上带自己去书房,不过他依稀记得自己上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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