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墓地所在的景区开发区需要预约才能去,但真正绕道去墓地的人寥寥无几。
两人开车抵达的时候,保安亭的大叔正好站起来活动一下发僵的身子骨。
看见有人一大早就来,大叔还热情地招呼他们过去喝口暖胃茶,爽朗大笑,说:“小伙子,来得还挺早啊?”
宋晚洲先下车,过去做登记,在记录册上写下自己和宋景的名字,轻轻嗯了一声,轻声答道:“来得早能多待会儿。”
大叔就是个话痨,在这种地方工作,白天来得人几乎都不怎么说话,晚上就更没活人同他交流了,一天到晚,能憋一肚子的废话。
这不,憋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搭理他的人,自然忍不住想要多聊两句。
一会儿问宋晚洲来看谁,一会儿又问他大冬天怎么穿这么少。
宋晚洲嘴角总是挂着温暖的笑容,让人瞧着了也跟着生出一份暖意,比那冬日里的小太阳还要有温度。
大叔见宋晚洲一脸书生气,长得文质彬彬,经不起风雨的样子,还穿着单薄,忍不住就要多嘴了,“小伙子,天气预报说了,杭州最近刮大风。冷得很,还是要多穿点,别管好不好看,暖和就行。尤其是这墓园子,光是站在门口就觉得冻骨头。你这小身板,可得当心感冒了。”
宋晚洲没打断大叔的絮叨,就站在亭子旁默默地听着。其实他还挺喜欢听别人念叨,有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大叔,没关系,开了车来,车里暖和。”往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取下手套揣进兜里,把手送到嘴边,哈了口热气。
大叔还想继续说话呢,晚一步的宋景提着东西就走过来了,打断他俩聊天,喊了声:“哥,登记好了吗?”
“嗯,”宋晚洲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宋景朝他走来,“东西拿全了吗?”
宋景点头,把花放进宋晚洲的怀里,自己则是空出手来牵住宋晚洲只有一丁点儿温度的手,“怎么又忘带手套了。”
“忘了正好。”自手心传来一股暖心的热度,宋晚洲偏过头看了一眼宋景微微皱起的眉峰,不自觉又笑了起来,“小景手太烫了,给你冰一冰。”
等两人进去后,大叔趁热喝下杯中剩下的茶,见怪不怪,暗暗地说:“难怪穿得那么少呢。”
墓园子里的石砖小道不知何时重砌了一番,供来访者走的道变宽了不少。
锃亮的皮鞋踩在花岗岩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和马丁靴的闷沉声配在一起,显得倒也不那么单调乏味。
墓碑上的人还是记忆里年轻的模样,宋晚洲蹲下/身,把含着露水的新鲜百合轻轻放在母亲的墓碑旁,向日葵放在父亲的墓碑旁,姥姥面前则放了一碗老人家喜欢吃的桂花糕。
拿出干净的毛巾沿着墓碑的轮廓擦拭灰尘,宋晚洲眼睛被凌冽的寒风刮了一下,有点干涩,哑声道:“爸,妈,姥姥,我来看你们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着近况,哪怕是对着已亡人,也是挑着好听的话说,报喜不报忧。
而宋景就站在他侧身后,静静地望着强忍眼泪,还笑着说话的宋晚洲。
宋晚洲不在的日子,他也是这样站着,想象着墓碑前说着悄悄话的哥哥。
哥哥回来了,真好。
“小景。”宋晚洲回过头,朝宋景招了招手。
宋景走到他面前,跟着蹲了下去,替宋晚洲挽了挽打s-hi的头发,“哥哥。”
宋晚洲做了个深呼吸,像是在下定决心,手指嵌入宋景的指缝,十指紧扣,带着薄汗的手掌紧紧贴合在一起,郑重地说:“宋景是我男朋友,以后我们俩要一起生活,照顾彼此了。”
宋景内心无比撼动,目光对上那张认真的脸,呼吸顿时滞住,激动地甚至有点微微发抖。
他将宋晚洲的手放在心口,几度凝噎,不停地做深呼吸,最终在宋晚洲肯定的眼神下,笃定地说:“我会一辈子照顾哥哥的。”
听着宋景简简单单的许诺,宋晚洲的心是暖的,“那就麻烦你了。”
起身后,宋晚洲才发现宋景准备的贡品居然是四人份的,看着剩下没动过的那一份,疑惑地问:“买多了吗?”
宋景望着宋晚洲,沉声道:“奶奶也在这儿,奶奶也想见见哥哥了。”
听完宋景的解释,宋晚洲的身形有点动摇,眼底蒙上一层s-hi意,“奶奶在哪儿?”
那个抚养他长大成人的奶奶去世后,宋晚洲居然一次也没能祭拜过。宋晚洲心中有愧,就连步伐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想去看看,又不敢去,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奶奶又是否能原谅他。
宋晚洲垂下眼眸,敛下落寞,头也低了下去,鼻子酸酸的,还没见着,眼泪就已经止不住往下淌了。
他对不起奶奶。
“哥哥。”宋景停下来,捧起宋晚洲s-his-hi的脸,将挡住他视线的头发往后面撩,心疼地说,“不是你的错,没人怪你,哥哥不哭好不好?”
宋晚洲紧紧咬住下唇,闭上眼睛,哪怕是仰着脸也止不住眼泪,声音微微发颤,“小景...”
宋景将情绪有点崩溃的宋晚洲拉入怀中,“哥哥我在呢。”
宋景心里有点自责,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本可以提前告诉宋晚洲,询问他的意愿。
但他不后悔,他想带宋晚洲回家。
宋晚洲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干脆抽噎着来到谭菁的墓碑前。
“奶奶...”
光是喊那一声,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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