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一个笑容:得意、骄纵、怜悯,毫不掩饰的恶意,还掺杂一点讽刺似的感谢。
顾梓楠被那一眼扫得背后发毛。往后半年,那张涂抹得白皙无暇的脸上,一个血意瘆瘆的微笑还常常把他从梦里惊醒。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挤出被层层包围的法院的,长枪短炮的摄像头都恨不得怼在他的脸上,周围闹得他两个耳朵嗡嗡直响,纷乱的说话声、辱骂声或者什么别的······是贾御给他戴上了口罩和帽子,护着他坐进车里。
直到驶出了三四条街,贾御才长出一口气:“全结束了。”
顾梓楠埋在兜帽里,手指冰凉。
回到尚景苑接了爷爷奶奶,贾御搭着方向盘问他:“你不和你那‘好邻居’告个别?”
顾梓楠站在车旁,回头看了看这座高大、奢华的别墅。一晃十年,真快,刘兰语他俩盼着几十年的风光、几十年的荣华富贵,顷刻付之一炬,无望了。
他立在庭院前的车道上,春日的风暖暖擦过面颊,海棠花在他瞳孔里层层叠叠,开得绚烂。
他想,任洲,让我自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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