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对祁同道:“来吧,把祁和交给我。”
祁同却迟疑了,他控制着祁和,与宸王、司徒器都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他戒备着他们所有人。或者说,祁同的内心也在天人交战,之前他有多笃定祁和才应该为害死了他父母负责,现在当祁和一句怨言都没有的就承认之后,他反而迟疑了起来,开始怀疑起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你什么意思?”宸王皱眉。
“意思就是,我要先看到王贤死。”祁同当然不会忘记王贤,或者说,此时此刻,全场最在乎王贤的应该就是他了。
哦,不对,还要加上一个祁和。
祁和抬头,一双仇恨的目光,也对焦在了王贤身上,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毁了所有人,女天子,姜嘉婉,乃至整个祁家。
王贤却担忧的看着祁和,可笑的妄图在这种时候来当一个好爹。
祁和再顾不上心中其他想法,只觉得他终于有机会实施自己一开始的计划了。他的演技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多了很多似真非假的层次,他问祁同:“我可以亲自动手杀了他吗?”
祁同被吓到了,万万没想到,小白兔一样的祁和才是个狼灭。
王贤也被深深的伤到了,他对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喊:“我是你爹啊。”
“我知道。”祁和的眼中是彻骨的仇恨,“那又怎么样呢?在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后,还指望我与你父子一家亲吗?你早就应该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报应的!你根本不配有孩子!”
王贤心中某些十分利己的一面再一次发作,他左摇右摆,激烈挣扎,并大声道:“不,不不,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
我的儿子才不会杀死我呢。
我和时娘的儿子才不会呢。
“你不是——!”
祁和假作了一张诧异脸,让王贤更加笃定了这个想法,但祁和的报复却远不止如此,他说:“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也所谓了,被你以为的儿子杀死,还是听到你真正的儿子已经被你杀死了,都是一样的痛苦。”
王贤在这些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神思恍惚,他现在的大脑几乎是不转的:“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儿子确实被抱到祁家养育了,但是,他怎么能做家主的嫡子呢?他当然是变成了随便一个旁支的孩子,这样才能更有利的隐藏他的身份啊。”
“他本才应该是太子的。”
“小太子还那么小,与我一般大,情同手足……”
“但是他却永远没有机会长大了呀。”
“在那个回家祭祖的雨夜。”
“你亲自下令杀死了他,绝了自己的后。”
祁和回想自己所知道的历史,在那个已经被改了个面目全非的、原本的历史线上,王贤到底是被什么刺激死的呢?女天子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她准备了的大餐给他,是什么呢?
答案呼之欲出。
还有什么比曾经拥有却没有发现,在发现时已经失去更加让人崩溃的呢?
只要把公子和才是王贤的孩子这件事告诉王贤就可以了。
而那个时候的公子和,已经被王贤做贼心虚的灭口了。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不——!”一口鲜血从王贤口中喷出,整个人都要疯了,一如女天子过去品尝到的艰难生活。他颤颤巍巍的抬手,指向祁和,胡言乱语的高声喊着,“不不不,你在骗我,你又在骗我,我不会,我不可能,我……”
怎么会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嫉妒,就杀死自己的儿子呢?
祁和勾唇:“那为什么陛下要否认孩子不是你的呢?因为你这个刽子手不配啊。”祁和不屑于当王贤的儿子,又很想折磨王贤,这就是另辟蹊径的办法。
司徒器与祁和默契异常,都不需要祁和给他什么眼神或者动作。在王贤睁大眼睛的那一刻,司徒器就自己动了,手起刀落,结果了王贤的性命,让他永远的结束在了人生最痛苦的那一刻。头颅翻飞在尘土中,眼里仍留着最后的痛不欲生。
被儿子杀死,王贤可以大骂一句不孝逆子,责怪孩子被教坏了。
但是,若得知自己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杀死了被他视为人生最后希望的儿子,他又该怪谁呢?怪自己心狠手辣?怪自己利欲熏心?还是怪自己咎由自取?
大仇得报,不外如是。
第69章 花式作死第六十九式:
司徒器的骤然动手, 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他与宸王再一次在院中打了起来。
祁同很理智的架着祁和退到了角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司徒器与宸王之间的你来我往, 因胶着的场面而异常紧张,都有点忽略了自己手中的祁和。
祁和也表现的很平静, 甚至有点过于平静, 他问祁同:“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呢?”
“闭嘴!”祁同狠狠的瞪了祁和一眼,手上的劲儿重新重了起来, 用以提醒祁和, 他现在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
“把我交出去吧。”祁和再次开口。
“别以为我不敢!”祁同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一如他这个人拧巴的性格, 以及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祁同真的不是一个好兄长,也没有人规定了当哥哥的一定要是个好哥哥,但同时他也不是一个坏到了骨子里的人。
他顶多就是一个……讨厌的人。
祁和终于可以说了, 他讨厌祁同,在祁同同样讨厌着他的情况下,他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去喜欢祁同。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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