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是打地铺。
原来的纪修然,是不会让石靖琛和自己睡这一张床的,凡是两人同屋,都是纪修然睡床,而石靖琛打地铺。
石靖琛身体强壮,倒是不介意睡哪里,所以两人也就一直这样相处。
谁知睡到半夜,石靖琛睡的正熟,便被一阵阵细碎的呻|吟声吵醒,迷蒙的醒过来,才发现是床上的纪修然。
立刻清醒过来,起身上前查看,发现他已经发起高烧,马上出去弄了一些冷水,敷在他的额头给他降温。
他以前也时常照顾发烧的纪修然,所以该怎么做,很熟练。
往常这样敷一会儿,就能把温度降下来,但,这次却没有太大的效果。
看着迟迟不能降温,而脸色痛苦的纪修然,心知不能再等,石靖琛穿好衣服起身走出去。
过了一会儿,便带了一个大夫回来。
此时医馆都关门了,大夫都不愿看诊,还是石靖琛去求了之前,常给纪修然看诊的这位老大夫,才能半夜里把人带过来。
大夫到的时候,纪修然整个人已经脸颊通红,说起了胡话。
之前,纪修然虽然看似是在熟睡,但实际上却并不轻松。
之前在考场上穿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之后又提着一口气,耗尽心力的应付考试,这一番折腾可谓是雪上加霜。
等到人完全放松下来的,后遗症就显现了出来。
这个时候,昏睡的纪修然却是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看到自己躺在血泊里,看着人们叫来救护车,看到医生宣布他的死亡。
看到老头子和老妈,姐姐匆忙的赶来,对着他的尸体伤心欲绝,而他却只能远远的看着,无法靠近。
最后只能眼看着家人和朋友,为自己举行葬礼,他拼命的挣扎着.
当他看到自己的遗体被推进火炉的那一刹那,发疯似的要往前冲.
他看着火炉里的火焰,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热度一般,但是不管他如何做,都无法靠近一步,仿佛一直有一层透明的障碍挡在他面前。
阻止他的靠近,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烧成一把灰。
当熊熊烈火把他,完全化成灰烬的那一刹那,纪修然突然跌落在地上,重新陷入了黑甜。
此时,大夫已经诊断完,说是心力耗费引起的旧疾复发,开了药,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石靖琛谢了谢大夫,便跟着他一起出来。
恰好此时,其他房间的几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起身出来查看。
石靖琛看着几人中,比较稳重的陆云泽,嘱托道:“我要跟着大夫去取药,麻烦你们照应一下修然。”
见陆云泽点头应下,石靖琛才放心的跟着大夫离开。
不一会儿回来,便径自走进厨房,开始熬药。
等石靖琛把药煎好端进来,陆云泽正坐在纪修然的床边,给他换额头上的布巾,而李文、王硕、刘向则站在旁边,满脸担忧的看着。
而此时的纪修然看起来,已经比之前好了一些,只不过还是会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石靖琛把药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然后看着几人,诚恳的道了一声谢。
几人见石靖琛端来了药,便让开地方,让石靖琛坐到床边,喂纪修然吃药。
石靖琛端起药碗,一勺勺的小心的喂到纪修然的嘴边。
苦涩的药汁划入嘴里,让纪修然在睡梦中,都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吃了几口,便下意识的摇头,不愿再喝。
后边,基本是石靖琛硬灌着,才把一碗药都喂进去。
吃过药,纪修然便睡得安稳了很多,待药效发挥之后,慢慢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陆云泽等人看到他情况好了,才放心的告辞,回到自己房里继续补眠。
等纪修然醒来的,天已大亮,这时他已经完全退烧。
刚刚醒过来的人,却还沉浸在梦境里的悲伤中,茫然的睁着眼睛,一点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
他心里清楚,他和那个世界最后的关联消失了,之前并不是梦,那是最后的告别,以后,他再也回不去了。
石靖琛从厨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拿起布巾放到盆里,揉了揉,拿起来拧干,走到床边,想给纪修然擦身。
抬眼,恰好看到纪修然的眼睛。
没有焦距的眼睛里,满含无助和悲伤,眼泪从眼角慢慢的滑落。
看着这样脆弱的纪修然,不知为什么,感觉心脏就像被人用手狠攥着了一下一样,生疼生疼,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拭去那人眼角的那滴泪。
忽而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手,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走到厨房里,怔忪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想到刚才自己的反常,脸上的表情y-in晴不定。
他可以肯定自己之前一直,把那人当成弟弟一样看待,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但现在,他突然发现有些不一样了,他怔怔的捂着自己的胸膛,回想着刚刚那一瞬间的异样。
皱紧眉头,然后怅然的叹了一口气,都是那个微笑惹的祸。
苦恼了一瞬,石靖琛便找到借口,把自己的不对劲都归结为偶然,便把一切心思都压到心底,面上复又回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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