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关头,谁也顾不得谁,纷纷设法自我防御。白珒感觉到画境中的异动,是公孙寻即将破境而出,他也没想设法阻拦,任由公孙寻破除其中一个画境飞了出来。他站稳脚跟后,第一时间便是拿出镜子照自己的盛世美颜,然而他无比尴尬的发现,比起外头,其实画境里更安全……
上官余杭从远处咆哮而来,软剑锋芒烁烁,势不可挡;他双目猩红,已然无差别攻击,又或者他的目标是杀光巨轮上的所有活口。
公孙寻被困在画境里许久,又被白珒报“分灵”之仇折腾了好一阵子,如今体虚腿软,还没等调节好自身紊乱的真元,上官余杭已经杀气腾腾的赶来了。就在公孙寻遗憾自己死期已至,魂归天道之时,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
唐奚觉得自己疯了,傻了,痴了,也呆了——他是有多傻叉啊居然下意识的去保护公孙寻那个qín_shòu!?
等唐奚反应过来之时,他人已经挡在公孙寻面前了。他扪心自问,自己是有病吗?
确实病的不轻,他傻了吧唧的去保护天琼弃徒,去保护霍乱四方的大魔头,简直,简直……猪脑子!
公孙寻一瞬间的怔鄂,一刹那的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成为一团浆糊的脑子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口中却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唐奚!”
原来应天石预见的死亡未来,就在这里实现了。唐奚自我唾弃,自我嘲讽,他以为自己会死的轰轰烈烈,为除魔卫道,为天地正义之风而死。哪里想到,居然死的这么窝囊?死的这么不值?死的这么可笑?
剑光迎面s,he来,穿透唐奚的身体而过。
凭他天琼派掌门的修为,已经不知道几百年没有尝过疼痛了,如今重温一下,唐奚觉得——糟糕透了!
上官余杭足以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剑,带给唐奚的却只是**上的疼痛,魂灵上有些酥麻,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撕裂或是粉碎的煎熬。
唐奚正觉诧异,忽然涌出的一道金光绚烂四溢,好似一堵高墙将上官余杭硬生生顶了回去,待到金光消散,身体上的疼痛才排山倒海似的席卷而上。
魂灵没有问题,但是身体疼,唐奚一边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一边恍然大悟的看向白珒,语气因为疼痛变得沙哑:“你、何时……给我下的、阳符?”
白珒道:“听你说自己未来会死的时候,一时兴起就偷偷给你种下了,以备不时之需。”
唐奚失笑:“谢、谢了。”
公孙寻脸色煞白,他将眼底那点惊愕千方百计的遮掩下去,冷声道:“你是傻子吗?”
“可不?傻透腔了!”唐奚暗骂自己一句,没好气的瞪公孙寻一眼,“你是我天琼派的弃徒,我们都还没清理门户呢,他焚幽谷的瞎凑什么热闹?嘶……真疼……”
公孙寻目光柔和了一瞬,远处南过任劳任怨的屁颠屁颠跑来:“唐前辈不用担心,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在话下。”
“真可靠,多谢啊!”唐奚笑嘻嘻的摸摸南过的脑瓜瓢,远处传来震天彻地的响动,是江暮雨和上官余杭的真元互撞。
巨轮驶向海岸,在距离海滩百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随着剧烈的船体震颤,巨轮开始毫无征兆的下沉。
众人的反应相当迅速,纷纷御风冲天,巨轮也在瞬间沉入海底,掀起百丈高的滔天巨浪。
飞跃的雪霁将海浪硬生生撕开,飞ji-an的水珠被肆意的寒芒凝冻成冰,准确无误的朝上官余杭围攻而去。
炽热灼眼的剑锋化冰为水,气浪冲击四野,上官余杭纵步落下海滩,冷笑着接下从天而降的白珒的杀招。
林卫设立结界护佑空炤门弟子,不便妄动,叶展秋冲上过了两招,从旁牵制,并朝白珒大喊道:“能否劳烦白小友将空炤门弟子吸入画中仙?他们重伤在身,躲进画境中反而安全。”
白珒:“……”
白珒简直无力腹诽了,上古禁术画中仙,凶煞险恶,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避风港湾了???
林卫收起结界,无奈的笑了一声。能将血屠残忍的画中仙变成救苦救难的堡垒,白珒也算修仙界空前绝后的一个奇葩了。
白珒为节省j-i,ng力,将三千画境归一,让所有人碰面聚在一起。他重新提剑迎上失心疯的上官余杭,强烈的撞击引起气浪,周遭人若非修为高深,必然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上官余杭被激荡开,白珒也随着气流被冲出老远,多亏江暮雨用雪霁及时缠住他的腰身,要不非得掉海里不可。
流水煞是气闷,对比它强的灵武向来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它正要再度冲上去活撕了傲月,却发现近在咫尺的雪霁,二者冤家路窄的轻轻碰了一下,一个被烫到,一个被冷到。
流水华光烁烁,本就不顺畅的它顿时暴跳如雷,朝虎视眈眈的雪霁咆哮了一句:“你瞅啥?”
雪霁原地划出一道j-i,ng美的弧度:“瞅你咋地?”
流水:“找削啊?”
雪霁:“有种就来!”
然后,江暮雨华丽丽的持着雪霁去打傲月,白珒顺溜溜的握紧流水紧跟其后。
风声鹤唳,地震山摇,上官余杭满头黑发乱舞,随着他透支的一次次真元外涌,他的头发从发根处开始褪色,变成一根根摄人的惨白。他一头白发狂乱,双目因噬骨虫而赤红滴血,活似一个从地狱出逃的恶鬼,再无昔年半点英姿气宇。
突然一道厉光破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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