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相国,是午间时候来的,说是相国的故人,奴便请她进府了,现下还在偏殿等您。”
严无为洗了手,用绢布擦干,对下人道,“我知道了,我马上便去。”
“嗨。”
严无为到了偏殿,远远便看见了一个身形高挑靓丽的女子站在屏风前正赏着画,严无为定眼瞧了瞧,认清了来人后她便笑了起来,“崇明——”
那名叫崇明的女子听到严无为的声音后回过了身来,见到严无为,她也跟着笑了起来,“无为。”
严无为走到了女子身前,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女子,又伸手拍了拍女子的肩膀,“瘦了些。”
女子笑得弯了眼,“但还是好看的模样。”
“对对,还是好看的模样。”严无为高兴道,“回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我还以为是谁呢。来,先坐下。管家——上茶。”
女子寻了椅子坐了下来,对严无为道,“我这不是听闻你当了秦国的相国,特意回来恭敬你的嘛。先说了,哪还有惊喜呢?”
“只是当了个相国罢了……”
“咦,相国可不得了了。”女子摇着头,打趣道,“现下你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我还得巴结着你呢。欸?对了,阿世呢?——我怎没见着她?”女子朝后面张望了一下,“怎么没在府里吗?那会我问府里的人,我说你们相国夫人呢?结果那管家的表情好生丰富,好像我问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奇怪,你与阿世不是早就成婚了吗?怎么?难不成你当了相国,就不要她了?!”
严无为笑着摇了摇头,“她没在府里住。”
“没在府里住?”崇明愣了一下,“那、那我还给她带了礼来呢!”
“礼?”
“对啊。”崇明从怀里拿出了一方盒,很j-i,ng致的模样,递给严无为,“这是我半年前从药王谷那里要来的,阿世不是心肺不大好么?这是三颗护心丸,心力交瘁时服一颗。”说着崇明又笑了起来,“不过我看你平时把她护的那么好,生怕磕着碰着了,这药估计用处也不大,可你当了相国,我寻思着,得送点什么,想来想去,也只能送这个了。”
严无为小心接过方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放了三颗暗黄色的小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她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黯然,“希望…永远也别用上它。”
“嗯?你们吵架了吗?”崇明奇怪道,“我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算是吧。”半晌,严无为轻声道。
“情爱一事我向来不懂,不过你俩却是我让信了这世上还真有‘爱情’这一物什。”崇明的脑中又回想起了很好些年前,还在黔州的时候,那时严无为还是个无名小辈,不像现在这样,名彻大秦,倒是她身旁的那名叫“阿世”的女子非同寻常,初见她俩时双双不过刚及笈,一个沉稳冷静,一个温柔大方,站在一起实在是般配的紧,像天生一对似的,两人经常一个眼神就懂得了对方要说什么,倒是她,整日对着这对有情人,心里实在苦闷。
“哪有。”严无为笑了笑,“崇明若是点个头,多少青俊少年挤破头。”
“别别别别…”崇明急忙摆手,赶紧摆明关系道,“我志在山水,志在山水,情啊爱的——我可受不了,受不了。”
“哦对了——”崇明忽然想起来什么,“你最近惹上什么仇家了吗?”
“嗯?仇家?”严无为愣了一下。
“方才我来的时候,见着你府里的周围有好些个探子,都把这相国府盯死了。”崇明上下打量了一下严无为,“说起来,名士从政——一般可没什么好下场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来当相国?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阿世考虑几分啊,她身子骨弱,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又当如何?”
“不会的。”严无为正色道,“我会守护好她的,绝对。”
秦王宫清泉殿
慕容壡自严无为走后就一直在批奏折,约摸到了酉时才算完,宫人上前来问她是否传膳,慕容壡却问道,“严相呢?”
“回王上,严相还未回来。”
“还没回来?”慕容壡皱了皱眉,严无为早上下了朝来宫里坐了会就走了,怎么现下天都要黑了还不回来呢?
“王上,王上?”
“——嗯?”慕容壡回过了神。
“王上可要传膳?”
“传吧。”
“嗨。”
用过晚食后,慕容壡又看了会书,后来实在是困了,便坐在软榻上打起了盹来,梦里她又回到了她十三岁那一年,她父王坐在王座上,y-in冷着脸问她,“当真不悔?”
“不悔。”
“也不怕?”
“不怕。”
她以为她父王会勃然大怒,岂料听完她的话后父王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好!壡儿。”
“儿臣在。”
“你可知——父王为何要给你取帝字?”
“儿臣不知。”
她确实不知,很小的时候她的母妃就摸着她的头含着泪说她命难,她不懂,难——是什么意思。后来长大了一些,她似乎是懂了些,又似乎不懂的更多了。她只是个公主,母妃在生她以前甚至还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妃嫔都算不上,而她的父王却为她取了帝字,“壡”,慕容壡,听到她名字的人都半是摇头半是羡慕道,她名字太好,太大了,母妃说她命里坎坷艰难,怪到了后来,怪到了她的名字上去了,她是听过老人们说孩子名不能取太大,不然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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