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慕夏喊他,脚趾蹭着他露出来的踝骨。
被叫到名字的人看向慕夏,眼睛里的光温温柔柔,没了校服课桌和宿舍叠起来的棉被烘托气氛,平白无故多出的日常感容易让人忘词。
他半晌没说话,游弋眼角弯起来:“干什么啊?”
慕夏目光错开了一瞬,接着轻声说:“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你真好。”
他不提永远和承诺,措辞过分小心翼翼,避开了誓言。平时把喜欢和宝贝挂在嘴边,这种时候却油嘴滑舌不起来,慕夏说完后笑了笑,脚也从游弋的拖鞋上挪开,低头咬最后几口牛排,感觉空气安静。
“我很高兴。”游弋突然说,“你需要我。”
接着他们都不再提这段小c-h-a曲,慕夏觉得游弋不仅是他的男朋友,有时候也懂他得过分,好似很多说不完的话,游弋都能从只言片语里猜到。
换作一年前,他无论如何不相信自己幸运到能在十六七岁就遇到这个人。
慕夏回g市的飞机在大年二十九,他像嫌弃自己家乡似的,卡着时间回,又卡着时间走,一天也不想多待。游弋送他去机场,早早地去办完手续他也不离开,和慕夏一起坐在安检外的凳子上发呆。
“你回去吧。”慕夏握他的手,放在嘴边哈气,“我一会儿进去了。”
游弋被他拉着,掌心暖热而s-hi润:“再过会儿。”
慕夏侧头去看游弋的表情:“这才多久,过几天就回来了,毕业之后你怎么办?”
“考一起的大学啊。”游弋理所当然地说。
慕夏愣了,他只知道自己的目标,却没做过具体的规划,游弋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具体在哪、某一所学校,他都一片空白。但慕夏没表露出来,他含混地应了,借角落的掩护亲游弋的指尖,摩挲指根的薄茧。
“哎。”游弋叫他,“过年的时候河边有灯会,你早点回来,我们去看。”
慕夏:“我们啊。”
游弋:“我,和你,不叫林战他们了,每次都跟着,烦人。”
远在城里的林战打了个喷嚏。
最里面新开了一个安检口,慕夏站起来拿起自己的背包:“好像要走了。”
游弋坐着没动:“走呗。”
揉了揉游弋的头发,夏天时他还剪得像劳改少年,现在已经长得快挡住眼睛了。慕夏没头没尾地说:“这么着比短发好看,别剪啊——走了。”
他轻快地跑了两步跟上安检队伍最末端,没敢回头找游弋,又想见他,掏出手机开了前置摄像头,去晃身后的人潮汹涌。
机场人来人往,广播音回荡在出发大厅,哪一趟航班因为暴雪延误,哪一趟航班即将起飞请乘客某某某速到登机口。天南地北的方言,乡音,标准的普通话交织着,吵得脑仁疼,人们有的离开,有的回家。
慕夏没从屏幕里找到游弋,他有点失落,切出界面却收到了新消息。
某人的微信头像应慕夏的要求换上了男朋友j-i,ng心手绘的小老虎,和网红猫咪表情包看起来不像在一个次元。
“路上睡一会儿,到了跟我说,亲亲。”
不是他的风格,慕夏干咳两声。
但还是有点萌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同居,结果发现小屁孩同居没啥好写的,怒。
第27章 数位板
过年家里人仰马翻,老慕搞出来的事最终报应到自己身上。慕夏年纪还小,暂且被剥夺了话语权,但他贴在卧室门上听七大姑八大姨吵出马戏团的动静,总结出了重点。
在这场终于惊动四面八方亲戚的所谓“家丑”中,两边家长吵得天翻地覆,外公外婆这边坚决要求老慕净身出户,而爷爷n_ain_ai则固执地反对离婚。双方要求结果不同,立场却前所未有地十分一致。
刨除个别小姑娘会觉得初恋情结浪漫,现实总是来得辛辣些。无论老慕和这位许女士谁纠缠不放,谁半推半就,基本没人会为他们所谓的爱情说话。
慕夏嗑着瓜子,装作心无旁骛地看电视。
他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最初的愤怒差不多消退完全后,整个人陷入迷茫。痛苦倒是不至于,无非以前上不得台面的家庭问题不得不破罐破摔了,他没话语权,只能被动接受。
但慕夏觉得他比梁宁的心理素质好,起码他没说到一半就哭了。
他正思索要么给游弋打个电话,身边沙发上突然多了个女人,递给他一半苹果:“哎,夏夏,吃点。晚饭都没见你吃东西。”
慕夏认出这是自家小婶,平时没什么接触,只记得人不错,就是说话偶尔嘴欠。他恭恭敬敬地接了:“谢谢阿姨。”
小婶笑了:“不要紧,随便聊一聊嘛。这次闹这么大,你爸爸妈妈是不是准备离婚呀?”
苹果咬在嘴里变得不是滋味,慕夏握着手机摩挲边缘,心里想的关你屁事,脸上不好表现出,垂着眼皮心不在焉地答:“不知道。”
也许他的表情不令人满意,小婶顿时来了劲:“如果……阿姨说如果,离婚的话,夏夏打算跟谁呀?你外公家那么有钱的。”
“没想过。”慕夏说,“也不是我说了算。”
小婶:“他们肯定会考虑你的意见……夏夏,你想他们分开过吗?”
慕夏沉默不语,他不回答,小婶自顾自地说:“要我说嘛,阿宁也是自己忙什么摄影,成天在外头旅游。你爸爸工作那么忙,回家了连口热菜都吃不上,心里不舒服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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