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ga盯着他眼睛,碾得很细致很缓慢,像碾着一摊搁凉的血。
……
梁亦辞醒来时,上半身早就闷了一身汗,可裸露在外的双足和脚踝却冷得不像话。
他呻吟一声,咬紧牙关,迷迷糊糊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废了吃奶的劲去摸床头柜上的智能机。
浴室还耀眼着,晃得他头晕眼花。他抓来智能机,哆嗦着用单手按响,滴,滴,滴。
嘟——
对面只响了一声,就迅速接起来了。
梁亦辞攥住了微末的希望,慌乱调整表情,仿佛自己这幅崩坏的样子可能吓坏对面。他来不及组织语言,哑着嗓音,小心翼翼轻唤:“悕悕,我——”
哪料对面根本不给他讲太多开场白的时间。陌生男音截断了他的话,甚至没有打招呼、介绍自己的耐心。
“小悕刚躺下,你别来打扰他。”那声线宛如习习微风,游走在梁亦辞骨缝间,像微型又锋利的刀子,将梁亦辞刮出愈发严重的病来。
梁亦辞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我知道你是谁,小悕把事情全告诉我了。”陌生人顿了顿,低声补充道,“梁教授,既然这么长时间都没办法信任他,又何苦再来费尽心机挽回呢?你累不累,狼不狼狈啊。”
对方话说得毫不留情,语气却挺温和,就好像一位极有耐心的师长,在轻声哄劝贪心的小孩迷途知返,别再握着不珍惜的东西不撒手了。
梁亦辞心下一沉,头疼欲裂。
他想质问对方是谁,为什么楚悕会睡在那里,还把贴身携带的电话交了出去?
梁亦辞竭力保持冷静,舌尖用力抵住上颚,分析那个人绝对不是楚悕的朋友。
楚悕的朋友梁亦辞全调查过,区政府的几个全都好好待在旧区任职,唯独那位oga资本家去了新区。
问题是,梁亦辞从对面人一字一句间迸发的强烈保护欲中,敏锐感知到那是一名alha。
怎么回事?梁亦辞狠狠咬住嘴巴,飞速思考,还得避免自己牙齿打颤,被对方听见。
是他的通讯网漏了风,有小飞虫挣脱了天罗地网,不知何时溜到了楚悕身边?
还是楚悕心灰意冷后,决心在新区找个靠得住的ala的清冷气质,虏获了这位艳遇者的心?
梁亦辞觉得荒唐,那一刹那甚至不懂自己究竟在搞什么。
他原本准备端着高姿态,暗中示弱的,怎么突然城池就塌陷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敌人不动声色进了城,翻身当了新主。
而他由于犯了错,被掌权者放逐在城墙
外,居然沦落为反贼。
他甚至没机会和楚悕搭一句话,艰难挤出那句酝酿多时的“我病了,你快点回家”,再缓和语气加一声“好不好”。
智能机搁在床上,梁亦辞瞪着屏幕上倒背如流的号码,喉咙像被彻底堵住。
不多时,伴随对面一声轻且长的叹息,通讯无情断了。
屏幕彻底暗下去。梁亦辞没说话,没动作,什么也没做,只是不停地不停地发出类似抽风机的粗喘声。
第60章
浑浑噩噩的日子每一秒都挺漫长。可等人好不容易熬过了、回头望时,却又觉得时间是一刹那飞过去的。
梁亦辞挂断电话的当天,曾呆滞地抱住膝盖,用掌根揉了好久眼睛。把掌根揉s-hi了,他连眼泪都懒得擦,又躺下去睡了个天昏地暗的觉,再醒来时眼周那一圈皮肤便开始微微刺痛。
再睡过去前,他把智能机摆在耳朵边,欲盖弥彰地调成了静音,假装自己并没有期待任何一通电话。
最后事实证明,调不调静音效果都一样——他等待的那通电话可能永远不会再响起了。
窝在酒店三天后,梁亦辞终于还是强撑着刮好胡茬、打理发型,推开门走了出去,脚步虚浮着准备出去填饱空荡荡的胃。
以前最爱去的那家店生意依旧火红,太阳下山后人气反而更旺。梁亦辞嫌吵,就走到隔壁那家即将倒闭的面馆,顶着老板和店员感动的目光,低头慢吞吞塞了一碗半的面。
他的姿态和普通人相比还是挺优雅,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狼吞虎咽,根本食不知味。
胃真的很容易饿小。最后梁亦辞搁下筷子,喝了半杯温开水,胃就胀得难受。他结了账,从破烂的门框望出去,决定再去不远处的三号桥散步。
三号桥很窄,车道只够一辆车通行,人行道也逼仄得叫人不愿驻足。天色已暗,桥上几乎瞧不见什么行人,梁亦辞也不需要避让谁,就不慌不忙往前走。
月色沉甸甸地缀在他眉毛上,把alha原本清浅的眉眼晃得凌厉几分。他抿紧薄唇,顶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耳侧是脾气不好的司机在鸣喇叭。
太吵了,梁亦辞皱着眉想,果然还是无人驾驶汽车比较好,安安静静地向前开,也不会轻易扰民。
他吸了口气,等这阵鸣笛声随着车尾“嗖”地过去了,才听见桥下有海鸥在扇翅膀——如果那真的是海鸥的话。
梁亦辞眨了下眼睛,转身撑着桥栏,伸出大半身体,研究了半天也没得出具体结论。因为实在是光线太暗,那只鸟又离得太远,视线可即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
真的是海鸥吗?梁亦辞觉得有些新奇。他以为这种物种早就从地球上灭绝了,就好像说不定哪天人类也全部完蛋一样,毕竟谁知道oga末日会不会重演呢?又或许下次灭绝的人类变成了beta甚至是alha。
最近几年,梁亦辞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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