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璇应了声“是”。
跪在殿前的一众医师,医正,医工们大多身形有些颤。
分明天气有些燥意,众人的额头也冒了些汗粒,身上倒都起了j-i皮疙瘩,手心攥着的是一掌的冷汗。
为首的老太医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道:“回太子殿下,是臣教徒无方,让陛下的汤药出了错。此事是臣一人之责,望太子不要迁怒整个太医署。”
“这次,错得不轻啊。”
宸御的声音也冷静下来。
“交由大理寺罢了。”宸御摆摆手,为首的老太医被侍卫押了下去。
宸御眉头拧得厉害,在纸上连写了几个“静”字,面色方才缓和下来。
几日前,他确认父皇的j-i,ng神确实出现了紊乱,才命人去查证了汤药,发现是年事威望都最高的顾太医的得意弟子,也是新晋的邢医师熬制时出了差错。不过,就算这样及时查出错处,父皇如今的身体,也撑不了多时了。念及此,他揉着眉心叹了声。
待到他真的静了下来,心中也有了一番计划,便又匆匆在纸上落下几行字,然后封好,对若璇说:“明日,这封信笺,交给司徒衡南。还有这两日,再留心太医署里的人的举动。”
窗外又滴滴答答地垂起了些雨,雷光乍现,又是几道骇人的霹雳。
3 翌日醒来时,司徒衡南的睡相还算好,而霍风侧着身子,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前。
霍风的墨发散着,有一缕被他枕在了头下。
晨光散了开来,落在怀中人的脸上,十分好看。
伸手拨了拨霍风面前的头发,司徒衡南又不禁抚过了霍风的脸。
霍风的呼吸略微重了些,随即便睁开了眼,但是似是还有些乏困,于是又略微闭了闭,方才真正睁开了眼睛。
司徒衡南总觉得霍风刚睡醒的样子是有几分可爱的,起初的目光有些散然,但又立马凝为一道注视。
霍风的瞳孔里,便是他一人。
想及此他便开怀地笑了起来。
霍风见他突然乐了起来,倒觉得有些好笑,才道:“你笑些什么。”
“哈,我笑我自己。”
司徒衡南说罢,蹭地起了身,道:“若是日日这般闲适就好了。”
“你说的闲适是什么?”霍风也起了身,想到近来有所托之事,并不觉得多闲适,顺口问了一句。
“你自然知道。”司徒衡南忽地凑过来,笑得有些不太正经。
霍风略一侧首,望着他的笑,轻咳了两声,然后将外袍递给司徒衡南。
这时,有人扣了几道门。
“这时候,会有谁来这?”司徒衡南挑挑眉,倒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会有谁在清晨来这院落。
“应是你府上的人吧?”霍风迈步至门扉处,从小孔一探,发现是若璇。
“是若璇。”霍风打开了门。
立在门外的若璇一进来,便向司徒衡南跪下说:“殿下有话相托。”
司徒衡南让若璇赶快起来,同时也接过了宸御的信笺。
寥寥几行字,告诉他的是不必查关于春猎的事情了,以及万事小心。
“这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是找到真相了?”
司徒衡南略微皱眉,若是找到了真相,理应早就告诉了他才是。
“若璇也不知。”若璇回答。
“近来圣上身体欠佳,殿下处理政务繁忙,昨日又查证了太医署中有人在熬制药物时出错,导致圣上j-i,ng神有时有几分错乱。”若璇接着开口道,“殿下应当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司徒公子暂时可以不调查此事了。”
司徒衡南迟疑了一会儿,才答了一声。
待若璇走了以后,司徒衡南依然面露困惑。
“怎么了?”霍风见他有所疑虑,便问了一声。
“这么久,第一次听若璇说这么多个字。”司徒衡南转而便笑了起来。
霍风浅浅笑了一下,不过转而也略一凝眉说:“应当就如若璇所说,太子殿下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暂时无所动作,便是不干涉。”
“你说的不错。”司徒衡南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对他真是有些歉疚。”
“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霍风劝慰道。
司徒衡南应了一声,然后道:“子新,我先回府一趟。”
“嗯。”霍风回应。
司徒衡南回府时,又到自己的寝卧枕下,拿出了那个木匣子。
轻轻在上面抚了几下,司徒衡南才又打开。
“虎头”静静地搁在凹槽里,在光线下流动着一丝诡异的光芒。
他又拿出了宸御所给的那张信笺,翻过了面来,才看到了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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