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敖丙刚出生时,申公豹曾为敖丙卜算过天命,说他命中注定有一劫,此劫应的是剥皮剔骨之苦,亦有身死魂消之兆,只是这劫应的并非是他自个儿的身上,不知应在哪里。于是当日申公豹说与龙王后,这两个人便心照不宣地齐齐瞒了下来。
一晃这么多年都没出岔子,甚至那个半路杀出来的魔丸都不是敖丙的命定之劫,却没想到这个命劫却不偏不倚,恰恰应在了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众所周知,敖丙刚出生时是个蛋,那哪吒出生时是个球,这个新生的幼儿甫一出生就是魔气灵气纠缠难分的混元珠,一家三口简直与圆形物体有着不解之缘。申公豹对徒弟护短护得要命,但总归生性凉薄,没那个爱屋及乌的慈悲心,掐算到这个崽子是敖丙的命劫之后,便当机立断,对着龙王冷冷道,既然敖丙会因为这个孩子殒命,不如趁着这个祸胎还是个初生的混元珠,力量薄弱,直接杀了算了。
龙王虽然也爱子如命,但对着初生幼儿毕竟同样有着难以割舍的隔辈亲,两相纠结之下,只得说道,不如去请太乙真人,一起商议商议如何?
申公豹被龙王气得吹胡子瞪眼,大怒道:那死胖子知道了哪吒还能不知道?!这下连孩子都有了,敖丙不是更得与他纠缠不清了?!
然而无能狂怒是没有用的,龙王到底还是请来了太乙。
那书信也就传了不到半个时辰,一团火球从天而降直接砸到东海海底,如今已经封神的哪吒神力大涨,一路窜过来海浪乍起激流滚滚,周身烈焰将海底烧得沸腾,东海海族忙不迭地四散奔逃,整座水晶宫殿都随着他的动作震颤摇晃。他甫一降下就立刻揪住申公豹的衣领,咬牙怒吼道:“敖丙呢?!”
申公豹翻了个白眼,宁死不屈,哪吒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危险地拧上了他的咽喉,手指微微一屈,眼看着就要拧断申公豹的脖子——
还好一直跟在其后的太乙真人力挽狂澜,及时地拉住了哪吒解救了自己师弟的性命。在太乙两边辛苦打圆场的不停调和中,龙王和不甘不愿的申公豹总算将事情起末从头到尾说得清楚明朗。
不信邪的太乙当场又重新掐算了一遍,得出的结果与申公豹分毫无差。
太乙一张胖脸上瞬间起了怜悯之心,摇头叹气道:“糟糕糟糕,这不就是人间保大还是保小?”
申公豹在旁边听得勃然大怒,他这一怒中气十足,连结巴都没有:“还用废话?!当然保我徒儿!这小崽子不如直接杀了了事,不然他这混元珠之体日后不停吸食日月j-i,ng华,力量不断大涨,坑害到敖丙时你们到时候谁能收得住他?!”
而自从得知真相的哪吒一直负手立在一边只是沉默不语,听到申公豹这么说后,直接一掌拍向那孩子的面门,以如今哪吒的神力,若这一掌打实了这孩子恐怕立刻就会魂飞魄散,却没想到哪吒手掌冲到面门时却将那孩子轻轻地提溜了起来,顺势抱在了怀里。哪吒一双狭长的眼睛冷冷地环视了一圈,声音冷肃道:“谁敢动他?!”
太乙望着哪吒这样,犹疑着道:“……你这是想大的小的一起保啊?”
哪吒只是抱着那孩子,将那孩子护在胸前,倨傲道:“有何不可?”
“也不是不可……这命劫虽然是不能破,但只要顺应天道,倒也应该能够慢慢化解。只是哪吒啊,这孩子可是混元珠。当年天尊将天地唯一一颗混元珠分成善恶各一半,用意便是在此,纯善也好纯恶也罢,总归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只要人性压倒恶念,那么即使是魔丸也可封神登仙。可是这孩子,天生便是混沌一颗,不分善恶,不辨是非,不明黑白,与你当年并不相同,这孩子的本性并非人性,而是混元珠的本性。这劫怎么解,或者到底能不能解,只能看天意,却是不能强求。”
若这孩子只是关乎哪吒的性命前程,恐怕哪吒早就嗤之以鼻,不由分说打出东海,将敖丙和孩子一并带走,才不肯听这几个人的废话连篇。然而这与敖丙性命攸关,仿佛当胸一箭,穿破层层的骨r_ou_血脉,正中哪吒死x,ue,让他这个从来不认命数不信天道的人也不由得冷静下来,凝神屏气,认真地听着太乙所讲的破解之法。
太乙所说的破解之法无非也是老生常谈,让这孩子根除混元珠的本性,认真教诲他,督促他修身养性,最后让他懂是非明事理,走向正路。而在此之前,一是得封印这孩子吸取灵气的力量,不然这孩子见风就长,只用几年力量便不可小觑。二是在这孩子被教化好之前,不能让他见敖丙,毕竟他们掐算不出这孩子究竟会以何种方式让敖丙应劫,也许是狂性大发杀了敖丙,亦或许做尽坏事累及敖丙,总之,在这孩子改掉混元珠本性之前,不可让他与敖丙亲昵相处。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龙王将敖丙好好地看守在东海海底,不让他出东海半步;而哪吒则将这孩子带回天庭,悉心教导,直到这孩子本性向善后二人才能重新相见。
哪吒低头看了看这孩子,皱巴巴的初生儿,又丑又可怜,是他与敖丙结合的血脉,他沉默了半晌,只应了一个字:
“好。”
无非是要花上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悉心教诲他,引导他而已。
无非是要几百年与敖丙不相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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