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妳知道我有多痛苦、多掙扎嗎?」
他回想著當時的自己。「當我發現自己愛上妳的時候,我逃避,我不敢承認……甚至,為了掩飾自己不小心愛上了妳,我只能加倍折磨妳,用妳的痛苦來麻痺我的心,但其實我折磨的是自己,我比妳還痛苦,妳知道嗎?知道嗎?」
什麼?他……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原來他心裡其實是愛著她的?
原來……原來他沒有恨她?他沒有玩弄她?
她不是無情的人,她也是個血肉之軀,她可以感覺的出他話裡的真誠。
但她該相信他嗎?她……還可以相信他嗎?
「相信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向妳保証,現在這顆心絕對是真的,我對妳是認真的!相信我,念紅……」
「我……」
「念紅?」
「我……」
她猶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很想相信他!但她真的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相信他。
「別急著否定我,我會用時間來證明的。」他自信滿滿。「妳等著看,時間絕對會證明我寒逸風對妳是真心的!」
她——無語。
端起那碗魚粥,他皺了皺眉頭。「這粥都涼了!我想還是讓廚子……」
「沒關係的。」她的態度已不再強硬。「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怎麼可以讓妳自己來?妳是病人!」搶回那碗魚粥,他舀了一口送至她嘴邊。「來!我餵妳!」
看著他眼裡的熱切,她怎麼忍得下心再拒絕他?
一股暖意突地流竄心房,她終於笑了。「嗯。」
兩人間的距離瞬間拉近,此時享受著他的體貼,念紅忽然開始覺得原來沈浸在幸福裡的感覺是如此美好。
她的惡夢終於結束了嗎?目前的一切會不會又只是個假像呢?
但不管如何,至少此刻的她是快樂的,是幸福的。
該和命運再賭上一次嗎?她問自己。
然,她卻沒有退路可走,一無所有的她——已經別無選擇。
忽地,她捂著口。「噁……」
一股噁心的感受,使她將方才吃下的半碗魚粥全都吐了出來。
不知怎的,她覺得好難受……好難受……
「怎麼了?」他憂心如焚地輕拍她的背。「肚子不舒服嗎?」
「沒……噁……」空空如也的胃已然吐不出任何東西,她還是乾嘔個不停。
「妳等等,我馬上去叫醫生來!」
她拉住他。「不……不用了!」
應該是害喜吧,她想。
「可是妳……」他還是覺得不妥。
「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好不容易才止住噁心的感覺,此時她整個人已虛弱地躺在床上。
鈴——這時寒逸風的手提電話聲響起。
然而,任由它響了一聲接著一聲,他並無接聽的意思。
此刻他唯一關注的是躺在床上病懨懨的念紅。「要不我出去再幫妳帶點吃的東西回來,嗯?」
「我……」她搖搖頭。「我不想吃。」
「不想吃?」
他皺眉。「這怎麼行?妳……」
她催促他。「你不用管我了,快去接電話吧!」
「我真的不想吃!」胃口全失的她,現下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
「妳……好吧。」
為她拉上被單。「那妳好好休息。」
深深看了她一眼,儘管有多麼不捨,他還是將安靜的空間留給了她。
***
「方叔?」
站在醫院的長廊,寒逸風眉頭糾結地正和方碧瑤的父親通遠洋電話。
他們方家和寒家可說是交情非淺的世家,自小兩家人便來往頻繁,甚至成為手帕交的杜可君還特別收了方碧瑤當她的乾女兒。
當他十歲那年遭逢變故時,舉目無親的他所有的後事全都是方叔一肩扛起替他料理的,甚且龐大的家業亦是方叔輔助他才得以保有今日屹立不搖的地位。
幾年前,當桑島集團完全由寒逸風一人獨撐大局後,他們方家便遷移定居在英國,兩家人的互動日益減少,除了方碧瑤之外,他們兩家間就微乎其微地只剩下生意上的往來。
此刻聽著方叔緊急告知的事項,他忍不住驚愕地放聲大叫。「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原來他們不久前聯合出資的一件大案,竟然中途出了紕漏!
他懊惱地在長廊上來回地踱步。
該死的!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出事的?
而方叔給他的理由竟然是——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呵!沒想到方叔竟然給他的是這種理由?這次他可是大大的跌破眼鏡!
方叔向來是以謹慎聞名,而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亦甚少有哪件事是他豎白旗擺不平的,但如今方叔卻執意非得要他親自去一趟英國不可?
他竟然還說什麼若是他沒親自出馬,那件大案很有可能會造成嚴重的損失?
老天!念紅現在還需要他照顧,在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丟下她一個人飛去那個什麼該死的英國?
!他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了聲。
他不懂——他們所合作過的案子幾乎甚少發生事情,但如今原本進行順利的案子竟然選在這個時候出了紕漏,而且還原因不明?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這整件事充滿了不對勁。
但縱然感到這整件事似乎疑點重重,寒逸風卻仍舊不作他想。
整顆心都在煩惱著他的念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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