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呀,你不就是咱妈省的小子吗,有了小子谁还离婚。”姐姐说。
“哦,姐,以后咱奶奶给我留的好东西我都给你吃。”
“哼,你呀,以后别诬赖我就行了。”
“上次咱小姑来给我的香蕉我不是给你了吗?”
“快睡吧,明天清早还的早点儿起来上学呢。”
后来等我长大以后再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觉得我们这里的人愚蠢而且可笑,这对我们那里所有的女性来说都不公平。如果这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没有这么严重,或许姐姐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我们村子东头儿有一个基督教,其实也就是三件破瓦房。志强的奶奶信基督教,她跟别人说话说的每一句都会在后面加上三个字:感谢神。村子里还有好多老头儿老婆星期六的时候在她家里唱那些乱七八糟的,歌不像歌,戏不像戏。
昨天志强就告诉我说今天如果小孩儿去教堂信主的话每人发一个笔记本、一根圆珠笔,问我去不去,我一听完当时就告诉他我也去。因为我早就想买一个笔记本给姐姐,可是姐姐不给我钱。
有一回姐姐去后和放羊了里找笔,发现了一个已经用完了的本子背面写着:日记日记,一天一记。一天不记,不叫日记。我翻开一看,上面写的都是姐姐对爸爸妈妈说的话。姐姐用一个已经写完了的作业本,正面写的是作业上面每一页上都有老师改过的大红对勾,背面是日记。
姐姐放羊会爱的时候我跟她说了这件事情,她都气哭了,她说日记不可以给别人看。姐姐想爸妈我也想爸妈,结果我还把她气哭了。然后我就想着给姐姐买一本学校小摊儿那卖的像样的笔记本让姐姐写日记,可是一直没有逮着机会向爷爷要钱,问姐姐要她也不给我。
昨天志强一给我说这个事儿我就觉得机会来了,所以今天一吃完清早饭我就和志强志新一起去了教堂。走的时候我们怕去了以后无聊还特意带上了自己的弹弓。
来信主的都是老头儿老婆儿,好多都是走了十几里路赶来的,还有像志强他奶奶这样的连地里的活儿都不干就来信主了。教堂的三间筒子瓦房里的长椅上挤满了老头儿老婆儿,不过那些信主的人还是挺讲信用的。他们让我们一帮小孩儿坐在最前面的几排,一个人给我们发了一根圆珠笔和一本老黄色牛皮纸的笔记本。虽然没有我想象中的好,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反正是白给的。
讲经的那个女的是我三姨她们村子的,在上面兴致勃勃的讲着耶稣被定在了十字架上什么的,我也没心思听,反正笔记本已经到手了。我抬起头看着教堂讲台上面写的:神爱世人、哈利路亚、以马内利。我觉得这些词语很奇怪,因为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真没意思呀。”志强凑到我和志新耳边说:“走吧,咱们就说去尿尿,然后就偷跑,反正笔记本已经到咱手里了。”其实我们来都是为了这个笔记本。
“好。”我说:“走,咱们现在就走。”
“我不走。”志新说:“万一咱们一走他们把笔记本给咱们要走了怎么办?”
“他们都在这里,咱们就说去尿尿,他们也不知道。”我说着就把笔记本别在了裤腰里,用衣服盖住。
“就是呀,咱们说去尿尿,他们总不能跟着吧,走吧反正在这也没意思。他们要等到晌午才散礼拜呢!”志强说。
“我——害怕,要走的话——还是你们——走吧。”志新结结巴巴的说。
“胆小鬼。”我白了志新一眼,说:“志强咱俩走。”说完我就和志强弯着腰绕到后门走了。
我俩出去以后往后瞥了一眼,根本没有人跟着我们。我摸了摸裤腰里的笔记本,那个高兴呀,从口袋里掏出来弹弓在地上捡了一个小土坷垃就往天上发了一弹。
走到门口的时候志强说:“咱们还是等一下志新吧,说不定等会儿他就该出来找咱俩啦,那里面是真没意思呀!”
“行吧,那就等等他,反正我觉得那个胆小鬼是不会出来的,他没有这个胆量。”我说着就又开始在地上找小土坷垃。志新特别胆小,每次我们出去玩儿我们敢干的事儿他都不敢干。刘志成每次打他他连还手都不敢,每次都是我和志强帮他出气。
“志强,你说我能不能打到那个十字架?”我站在教堂大门口,拉着弹弓瞄准了教堂门楼上面的那个红色的十字架问志强。
“你要是能打到的话,我也能打到。”志强说着也捡了一块土坷垃,拉着弹弓闭上一只眼瞄准了那个十字架。
我一松手,砰地一声土坷垃飞了出去,搭在十字架上碎了。然后志强一松手也打中了。
“十字架这么大,咱们又站这么近,打中还不容易吗?”志强说着就又打了一下也打中了。
志新还是没有出来,我和志强就站在教堂大门口一直拿弹弓打门楼上面那个红色的十字架。
“谁家的小王八羔子,这十字架可是神物啊,你打它就相当于打耶稣。我看你们货的事不耐烦了吧!”我俩正在比谁打得准的时候老尾巴拿着一根树条子朝我们跑过来,吓得我手一抖把一个土坷垃打在了他身上。他又骂道:“小兔崽子,还敢打我,给我站住。”
我俩拔腿就跑,老尾巴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老光棍儿,跟我们不是一个队的。他每天吃饱了也没什么事干,再加上他是一个老光棍儿在村子里也没有人敢惹他,所以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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