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让项凌做的工作是跑合作伙伴三个月前谈好的合同,那个公司上班没有规律,去了好几趟找不到人,负责人将项凌从头到尾骂了个狗血淋头,文件就直接砸他脸上,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合同的事还没解决。
后来项凌要了合作伙伴的电话,让他们将文件放在前台,对方说公司已经下班了,放不了,顿了会,又说可以电脑传输重新发过来。
只要能拿到合同,就是举手之劳,打印的事。
项凌给了对方公司电脑地址,对方将文件发过来后,他下载,检查,打印,一切行云流水。
等项凌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转身开休息室的门时,门却被锁上了。
项凌叫了两声,无人应答,无奈选了个靠近门的沙发坐下。十月的天,公司进入秋冬季作息时间,每当八点半所有员工下班,电力室的值班人员便会拉下电闸,保证用电安全。
晚上些许凉意,休息室没有光,外面的天也不赏脸,晴天夜晚无月,将整个人蒙在黑夜里。
开始项凌还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和张星星联系。
——公司大门锁住了,我出不去了。
——什么?关门的人不知道还有人在里面吗?我去打电话要钥匙去接你。
——你知道他们的电话吗?
——……不知道。
——算了吧,我在这休息一晚,明天开公司我就回去。
……
张星星怕他无聊,跟他发了好多信息,从公司八卦说道剧组八卦,从哪个明星今天的头条新闻说道今晚回家养的猫咬碎了好多纸。
项凌舒展笑意,打字回应他,忽而屏幕陡然一亮,关机标志在强烈的白光中闪现,继而满屏变黑,没电了。
项凌无奈关了手机,他和那头的张星星聊的正嗨,忽然没了消息,张星星估计得瞎想一通。
伸手不见五指的休息室,项凌阖上眼睛小眯一会,这段时间正忙,在家的时候睡不到五个小时就要起床,现在被困在公司,身边没有工作,换个思路,还可以偷懒休息一会。
就这么一小会,项凌酣然入睡。
人在有条件可以睡觉的时候,多天来的压力倾覆,瞬间将人带入梦境。
梦里的世界是明媚的,那时候他的手放在母亲的掌心,母亲穿着一身碎花白裙,牵着他的手走在满园方向的花地,天很蓝,远处有一座很大的别墅。
母亲指着别墅对他说,那个地方是他的家,项凌笑眯了眼,花地里的蝴蝶纷纷围绕着他转,偶有两三只停在他眉前,小心眨眼还可以看见它们彩色的翅膀。
走进了别墅,里面走来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脸,但应该是个男人,母亲抓着他的手,温柔地对项凌说:“快,叫爸爸。”
项凌迷茫抬眼,使劲揉了一下眼睛,除了模糊,根本看不清人脸,身旁的母亲还在催促,项凌不明所以,张了张口正要喊,这时,男人的脸变得清晰起来,他恶狠狠地等着项凌说:“滚,谁是你爸爸。”
一个巴掌养起来狠准地落在他的脸上……
项凌惊呼惊醒,醒来时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不知从哪袭进来凉凉的风,吹得他发抖,后背早已被汗s-hi。他摸了下脸,恍惚听见远处有声音。
静心去听,刹那以为自己听错了,耳边回荡的竟是张星星的声音。
楚江!阿江!
项凌黑暗中摸黑,跌跌撞撞推开休息室的门,瞎子摸门凭记忆往楼下跑去。
在黑暗里待久了,稍微有一点光就可看见室内的大致摸样,他下了楼,往大门方向跑去,跑的时候喊了一声张星星的名字,以防对方得不到回应。
张星星趴着公司的玻璃门往里面看,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激动叫道:“阿江,阿江。”
“你怎么来了?”
“你突然没了消息,给我吓坏了,我赶过来看你怎么样了,幸好你没事,我的祖宗。”张星星顺顺气,总算是没白跑,但下一个面临的问题则是就算他来了,他也没有公司的钥匙,照样开不了门,不能让项凌出来。
项凌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一声,张星星紧张道:“咋了,感冒了?”
额头的汗还未干,嗓子莫来由的一痒,连续咳了好几声,还真有点要感冒的趋势。
项凌耸了耸鼻子,刚咳嗽劲还没下去的沙哑声音说:“没有,刚才做了个梦。”
张星星不能将他弄出来,心里也着急,忙道:“我在这陪你吧,你害不害怕?”
项凌好笑:“我这么打的人,我怕什么?你回去吧,别在这站着了,外面比里面冷,别感冒了。”
张星星:“我不放心。”
项凌重复道:“外面冷,回去。”张星星穿的也不多,一件大衣加身,露着缝多,冷风钻进去容易着凉。
“可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是要死了吗?”项凌突然问。
“啊?”
“没死你跟我说什么话,滚回去。”
项凌发火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张星星心里打怵,哆嗦了嘴,犹豫的转身离开。项凌看他走远了,才回转找了个座椅坐下,熬到天明。
一闭上眼,疲累袭来,又忍不住睡着了。
这次一夜无梦。
——
早上醒来的时候,项凌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身上盖着一件厚毯子,张星星端着一杯咖啡伏在茶几上看资料。
项凌坐起身,毯子滑落至腰间,张星星听到动静,回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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