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明回话道:“可是,黄延身为护法之一,为什么要与刘沐风联手叛乱?莫非,他与见清大师是……”
话未说完,黄延正好失手,让迎庆重重击了一掌,从高处的台阶落了下来,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使出浑身气力,勉强支起上半身,但也逞强不得,咳嗽了起来,青鸾城弟子便趁此机会,迅速将他严实包围。
高处,一直合十的见清和尚只对迎庆轻轻点头,便转身离去,眨眼间消失无踪。
黄延见此,大叫:“不!炎风!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无法强行立起,就想要爬过去,然而只爬行了一步,无数白刃却在他面前交织成了荆棘,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处的身影消失,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不’。
苏仲明走近时,黄延已经呆滞了,失去了全部斗志。
迎庆至苏仲明身边,提议道:“暮丰社已经几乎溃灭,但不必赶尽杀绝,只将老朽这逆徒带回青鸾城便足矣。”
苏仲明点了点头,应了声‘嗯’,想了一想,忙又叫住迎庆:“迎庆长老!”
迎庆停步,沉静地回头。
苏仲明继续道:“我到现在才知道黄延竟然是您的徒弟。如今暮丰社已经溃败,这过去的事,能不能让我明白?”
迎庆答道:“当年是为了力保青鸾城的清誉,香玄筑才刻意对新弟子隐瞒,但对城主隐瞒,也只是不愿新城主负担过重。既然这逆徒已擒拿,待回到青鸾城,再与城主细说。”
苏仲明再度应了声‘嗯’,随即扬声下了命令:“青鸾城众听令,即刻撤出神绕山庄,押黄延回青鸾城!”
五盏茶过后,青鸾城弟子便押着黄延、运载着黄金珠宝撤出神绕山庄,而神绕山庄却是从昔日的熠熠生辉坠落成了一片暗淡狼藉,遍地尸身无人填埋,活的、伤的都抛下一切,逃命了去。
青鸾城众人乘海船返回青鸾城总舵以后,黄延即刻被关入地下牢狱,手腕和脚踝皆被坚映而粗实的锁链紧紧锁住,自从离开神绕山庄,他便低垂着头,任凌乱的银发遮着容颜,沉默不语,看似死人。
苏仲明在神护山别了上元贺香以及其手下,便随青鸾城众人返回青鸾城,又在凉亭中,与迎庆畅谈了两个时辰。
在此番时机,他得知,昔日之时,青鸾城创立之后,玄闻贺卯邀迎庆加入青鸾城,迎庆本没有答应,但过了三十年,玄闻贺卯又再一次登门造访,迎庆在这三十年内早已细观青鸾城,这才答应,并携座下弟子四人加入青鸾城。
香玄筑为青鸾城之最上层,迎庆入居长老阁,行长老之职,而座下弟子四人因天资不凡,为青鸾城护法,然而护法必须不死,四人遂服下不死丹,以万年金刚之躯守着青鸾城。
此丹药虽能保住青春万年不衰,但青鸾城定下森严规定,凡入了香玄筑、服了不死丹者皆不能再涉身于儿女私情。
黄延与朱炎风,早在迎庆门第学本事时暗生情愫,迎庆并不知晓,但入了青鸾城后,黄延明知规定,却仍然暗暗纠禅朱炎风。
只因黄延是师弟,朱炎风有宠于黄延,几番都半蜕半就,然而,纸总是包不住火,何况是违抗铁规这等大事,某一夜,有人巧遇了他二人的违逆之举,便告发于长老阁。
迎庆震怒,决意严惩他二人,可朱炎风却将罪责独揽于一身,鞭型过后削发出家,用一世来反省。长老阁其他长老很是惋惜,只叫黄延在众人面前低头认错,接受十年鞭型,便不再追究此事。
然而黄延竟是那般桀骜不驯,每一次皆只说‘我没有错!我根本没有错!’……
迎庆颜面无存,便将他打入牢狱,决定九日后以正法处置,然而事出于意料之外,恰巧遇上刘沐风与外人构结、叛乱。
此人毁了诸国契约,又救出黄延,借黄延杀出一条血路,随后以从青鸾城偷出来的黄金创立了暮丰社,本是想占山为王,不料黄延并不傻,暗暗设下计谋沙了刘沐风,夺取了掌门之位。
他以为,只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在手中,便不用再怕青鸾城,甚至以此布置计谋,欲引出朱炎风与之从归于好。
但不知朱炎风是否早已练就了出离心、入佛至深?一直无动于衷,这些年来,只游走于寺院之间,行善论佛。
如今黄延一败涂地,在牢狱里虽不言语,脑海里却不断回想起让他魂牵梦绕的背影,每回想一次,心便痛一次,更加低垂着头,黯然神伤。
苏仲明与迎庆谈完话,便辞别,打算与易烨青一道乘船返回雯国处理朝野之事,但在离开青鸾城之前,他独自去往牢狱,最后一探黄延。
至通往地下牢狱的石阶,他刚好遇上从台阶下方缓缓而来的长月,启唇道:“长月大护法?也是来看黄延的?”
长月微微低头走路,一副怅然模样,但听闻苏仲明言语便抬起头,停下步伐:“城主?城主难道也是?”
苏仲明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轻轻应了声‘嗯’。
长月叹了叹,自责道:“他能变成这样,我也有一半的过错。”
苏仲明愣了愣,回话道:“黄延的事,与你无关,你怎么能怪自己?”
长月坦白:“大师兄与延师弟的事,其实我早已知晓,只是担心告知师父,师父会将他二人逐出师门才隐瞒,不想,竟然酿成了这般大祸,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愧疚。”
苏仲明了然,安慰道:“因果不在于你,只是造化弄人。”
长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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