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顿了一下,“但是,查案子就是很麻烦,得有很多次试错过程,要不停的提出思路,然后用找到的人证物证来佐证你的思路,有些名捕很善于复现当时的行凶过程,然后从行凶过程中反推过来查找新的线索。当然复现过程错误的次数会非常多,所以需要不停的校正。这不是我们练武功,师傅扔一本秘笈过来,我们只需要对着练,多下功夫总有练成的一天。凶手不是燕子,来过就总得留下痕迹,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撞运气,赌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还能找到多少线索,因为除了这些,我们也别无办法。”
杨七自己嘚啵半天觉得沈长流大概是能懂他什么意思了,所以故作深沉的拽了点江湖骗子的三俗j-i汤升华了一下自己的主题。
他是这样总结的,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你总得接受活着的一生带给你的无数次失望。”
两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查看院墙,没走几步杨七就发现一处墙头坍塌严重,绝对不是自然脱落的情况,像是没踩稳之后跌倒了整个人从上面滚下来的一样。
杨七再次跃上墙头,果不其然,对面也有几片滑下去的瓦片,杨七站在墙头眺望远处的山势,沿着荒草丛生的后墙出去不远,接往后山的地方山势低缓,说能跑马没有人不信。
“喂,过来。”
杨七冲着越走越远的沈长流大喊。
“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的竹子似乎比别的地方的深?”
杨七蹲在落瓦明显的墙下,那里的裸露在地上的竹子比旁边的要深,其中有两棵似乎有些歪了。
杨七稍微侧了一些位置给凑过来的沈长流。
沈长流伸手在那眼色偏深的竹子上面拨弄了两下,随后拔剑,贴着地皮把残存在短短一截竹竿斩下来。
杨七见他倒扣过来磕掉竹节里藏的土,又起身去那边荷塘里的薄冰,在刺骨的冷水里使劲涮了涮。
洗干净的竹竿表面和切口颜色深的更加明显,杨七取过一只来看,内壁连着底部的竹节已经发黑了。
“是血,有人从墙头上落下来受伤,血凝在上面了”,沈长流说。
两人走在去往丛林深处的小路上。
沿着一路地势低缓的地方往前走,四周杂草丛生,俩人穿行在其中粘了一身的苍耳和鬼针草种子。
沈长流不知杨七哪来的自信非得直勾勾冲着一个地方跑。那山看着离得近其实还远的很。
偏偏杨七也不解释,只看到那还残存血迹的竹子就翻出墙头一路奔着山往上跑。
等两个人终于爬到山脊,日头都跑到西边去了。
“如果十一被捅穿了脚掌,你会怎么办?”
冬季下午的阳光肆无忌惮的铺在身上,给以温暖的感觉也让人睁不开眼。沈长流气还没喘匀,他目光还没对焦,迷茫的对着杨七歪着头。
贴在山边的夕阳用迟暮的光将他美好的侧脸勾勒出来。
那一瞬间,光明与y-in影的极致对比,美丽的令人绝望。杨七失了魂一样想要去摸一下他隐藏在暗处的侧脸。
“救人”,沈长流说。
“那你看前边。”
就在不远的山腰,一间隐匿在山林之中的茅屋似乎就在期待他们的到来。
第19章 同床
从山脊看下去,那茅屋就露出巴掌大的一块茅草顶,如果不是秋冬季节山林掉秃了叶子恐怕还不容易看见。
这一段地势平缓,下山的时候不多难,杨七还有心情揪一根茅草杆子衔在嘴里。
两人钻入山林,树木杂乱无章却十分高大,遮挡着天空看不清方向,曲曲折折在其中摸索着钻了一会儿,才找准了茅屋的方向。西方是连绵的群山,遮住了下沉的太阳,天色已经暗了。
山野樵夫的院子,只独一间房子,院子是不大的一片空地。看的出之前经过仔细整理,地面平整结实,钻出来的杂草稀稀落落,空了的j-i舍门口几片j-i毛,旁边还有一颗柿子树,杨七惊喜的发现树梢上还有柿子挂在上面。
沈长流警惕地扫视四周,然后谨慎的推开了屋,一阵灰尘扑过来。
杨七拿衣袖挡了挡脸前的灰尘,“很久没人住了。”
等浮土停下来,沈长流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被人翻过。”
无论是床铺还是进门口的桌子和一方小供桌都有被移动的痕迹,最可能就是官府已经来过。
“你说,这屋子里的人去哪儿了?”
沈长流挑起床边一双穿旧了的鞋,“死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视物已经困难,杨七戳了戳沈长流,沈长流正在翻窗台上散落的一些木头,回过头来,仿佛在凶他,“你要干嘛?”
杨七一看他脸色这么郑重就觉得一点也不可爱,“你那个特别能烧的东西呢?拿出来点上吧,太黑了。”
沈长流从怀里拿,杨七就去摸火折子,他杵着一根火折子上凑呢,就看沈长流凭空吹了一口气,那蜡烛芯就冒火,不多久,忽的一下着起来了。
沈长流举着蜡烛继续拨弄堆在地上的一堆衣服,耀的羊脂玉一样的脸像院子里那颗柿子一样焦黄焦黄的,杨七对那根蜡烛来了兴趣,沈长流蹲在那里找东西,杨七就偏要凑过去看蜡烛上的花纹。
那蜡烛像个火折子,一整节竹管制成的底座和帽子,不用的时候扣上,非常细,火焰大不说还非常耐烧,竹管表面刻着美丽的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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