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言,林子清是该去侯府拜访的。可林子清自进京以来,都一直在驿馆内等待传召,没顾得上去。
所以明知李沅是想看热闹,林子清还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安平侯府离此处也不算远,两人索x_i,ng又一路走了过去。林子清始终跟在李沅身后半步的位置,不敢开口。
林子清忍了那么多年,如今实在是快要到极限了。人言百忍成金,可如今他看见了一点光明的可能,便觉得自己的满腹情意同蓄在堤坝内的洪水一样,即将喷涌而出。
可他不敢有丝毫表露,生怕那情意如滔天的洪水一样,给自己,也给李沅带来无穷的灾祸。他只能再尽力将堤坝筑高、再筑高,直到某日,巨浪将自己淹没为止。
走出一段路之后,李沅忽然停下来,转头看看林子清,等林子清走到和自己并肩的位置,再继续向前。可没多久,林子清又落到了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李沅便重复方才那一系列动作。如是再三,林子清终是不再故意落后。
突然,李沅伸手揽过林子清,把他带往一旁。
刚走到街边,大街正中就传来人们受惊尖叫的声音,一人身骑骏马向北飞驰而去。
“竟当街跑马,”转过身避去被马蹄卷起的尘土,过了一会儿,李沅又转身若有所思地看着路的尽头,林子清在他旁边解释道:“看样子应是直接送到政事堂的文书。”
李沅打趣他:“林太傅是厉害呀。”
林子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李沅自己先笑了起来。
到了安平侯府门前,林子清方一递进去帖子,门房就说主人有请。
屋子中央立起来一道帘幕,透过其中可以看见一道影影绰绰的曼妙身姿,便是安平侯夫人窦氏了。
两人问好寒暄之后,林子清讲了自己在宜阳的所见所闻,为了让夫人安心,他还讲了一些小侯爷的近况。
窦氏盈盈一笑:“林太傅大恩,妾无以为报,”
李沅看着这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帘子眼波流转,实在忍不住接了一句:“以身相许?”
听到这话,窦氏直接掀开帘子,一步跨了出去。大惊道:“表兄?”
“真是你呀,”见李沅点头,窦氏便顾不上旁边的林子清了。她吩咐侍女带着林子清到偏房中坐一会儿,自己则撤了珠帘与李沅对坐而谈。
她睁着一双杏眼盯着李沅,难以置信地感叹:“啊呀,之前有人说,我还不信。”
“听谁说的?子清方才对我说,你为了你家大郎的事,走投无路,只能求助于他。”李沅顿了顿,接着说,“九郎还说,你若真是上奏无门,可以直接去找他。”
窦氏掩唇低笑,直言:“哪能真没有门路啊。只是我要不这么说,怎么才能让小清儿理我呀。”
“你还真想以身相许?”李沅挑眉一问。
窦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不行吗?他又未娶,我为何不能再嫁于他?”
初嫁由父,再嫁由己。如今再嫁之风盛行,多得是守寡之后再嫁的妇人,也难怪窦氏想要与林子清结缡。
“没说不行,只是,”李沅皱了皱眉,表达出心中不满,“你竟然还对子清有意。”窦氏在陵州的时候,就喜欢没事凑到林子清身边,如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没死心。
“没有‘还’字。之前我一心一意向着亡夫的。”窦氏立刻反驳他的说法。那时候年少不懂事,可她都嫁人那么多年了,儿子都长成了,怎么可能还惦记着林子清。只不过是如今她丈夫亡故,适逢之前林子清在京中时,与他又有了接触,才想再嫁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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