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定下来有家了呢,我高兴啊,你不高兴吗?”颜辞翻个身趴着看他。
“家”这个字在顾暄心里荡出涟漪,香甜之余还有难言的惆怅,他以前一度觉得k市那幢富丽堂皇有父亲在的地方才是家,而现在……他低头看见颜辞正望着他,眼里是一如当年的清澈温柔。
他只有这个人了。
是爱人、亲人亦是家人。
“小暄暄,”不知道是不是看穿顾暄的想法,颜辞蹭着他道:“以后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顾暄揉上他头发:“尽说废话。”
“会不会嘛~”
顾暄无奈:“会。不跟你在一起我还能跟谁在一起”
“那等我们成了老头就一起手拉手去吓街上的小朋友?”
“傻。”顾暄笑出来。
他爱这个人,会一直跟他在一起,会一直好好照顾他。
颜辞二十四岁的这个新年,又回了一次上海的家,不过跟前一年不同,这次是他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周白露依然对他冷眼以待。
早些时候周白露也骂过他,骂他不知廉耻不顾孝道,不仅骂他气极的时候还抄起棍子打过他。一棍一棍下去,衣衫见血。
而现在周白露不打也不骂他了,大概是打骂尽了看他还铁了心,便彻底失望甚至于绝望了。
颜辞知道周白露气他,但每个月该打的钱还是一分不少地给了她。为人子,基本的道义丢不得。
周白露没搬家,颜辞有钥匙,进出毫不费力。收拾了屋子,洗干净了衣服又做好饭,颜辞就坐在一边看书等周白露。
周白露静静看他做完这一切,还是没理他,在颜辞放下那本书的时候,她转身就走。
“我对你不好吗?”颜辞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周白露:“……”
“我做错什么了?”
周白露:“……”
“我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不敢让你失望不敢让你c,ao心,我做的所有事情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就因为我喜欢了个男的,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
周白露:“……”
“人和人为什么要在一起,不应该是因为爱吗?为什么爱要以x_i,ng别来区分呢?”
“我以为你不会跟他们一样。”
周白露沉默了很久:“说完了吗?”
“说完了。”
“说完就走吧,别再回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
颜辞:“……”
颜辞回了北京,顾暄正在家里,看到他提前回来很诧异,不过配上颜辞脸上那副呆滞的表情,顾暄便大概猜出发生什么事了。
“阿辞”顾暄把他拉到沙发上。
颜辞闭眼,重重向后倒去,眼泪滑下来。
顾暄凑过去吻他的眼睛:“阿辞不要怕,还有我。”
往后的岁月仍是两个人一起走,顾思源跟顾暄都一个样,说了断就是断,撞南墙也不回头。因此当顾暄在报纸上看到顾思源宣布公司和财产的继承者为自己的义女苏寻时,他并不感到意外,倒是颜辞“噫”了一声。
“你噫什么?”
“苏寻……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顾暄打趣他:“这几年你日子过得太好,忘了也正常。过来我看看,你最近又胖了多少”
颜辞瞪他一眼,顾暄笑一下,凑过去亲他。
这是颜辞25岁顾暄27岁的光景。
颜辞越写越好,在他终于觉得自己有能力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时,便重新打开了自己上大学时便想开的那个坑。
一万年著史,三千里山河。
刀锋笔墨,不过江湖颜色。
于是《江山色》在网络上火极一时。
颜辞写书写得越来越魔怔。有时候吃饭吃着吃着突然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去外面买东西突然站住,看一个东西会看很久。甚至有一天晚上他做梦,梦到自己在荒原上弹钢琴,引无数飞雪,醒来后也不顾是凌晨一点非要去弹钢琴,一顿乱弹后就哈哈大笑。
顾暄觉得颜辞这x_i,ng子大概只有他能受得了了,换了别人,迟早给气出病。
“我那么好,怎么就会把人给气出病了?”颜辞不服。
“你哪好了?”顾暄似笑非笑。
“长得好啊!”颜辞理直气壮。
颜辞用了半年时间,终于把《江山色》写完,完结的那天他大哭一场,然后把顾暄强拉出去喝酒。
颜辞喝得稀里糊涂趴在桌上,眼睛迷糊闪着泪光,鼻子通红,整一幅邋遢傻样。
顾暄刮他鼻子:“高兴傻了?”
颜辞点点头,又摇摇头。
“难过呢?”
颜辞又点头。
“难过什么呢?”
颜辞闷闷道:“不告诉你。”
可说完又他后悔了:“……你过来,我告诉你。”
顾暄凑过去,颜辞在他脸上亲一口。
顾暄诧异看他,对上他小兽一样可怜兮兮的双眼:“你不会离开我吧?”
顾暄无奈:“瞎想什么呢?”
“有个词叫物极必反,我觉得我人生圆满了,会不会就……嗝……走下坡路了。”
“……你才多大啊就人生圆满了。”
“老大了,我都27了。”
“才27。”
“不小了!”
“好好好,不小不小,不小你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天天想这些傻问题瞎哭!”顾暄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满是温柔,还伸手去擦他的泪水。
颜辞咕囔:“有恃无恐,反正你得哄。”
顾暄又气又好笑。
颜辞确实有恃无恐,因为顾暄对他实在是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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