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影站起身来,走到丘岳面前,一揖到底,郑重道:“诚如掌门所言。绫影自觉时日无多,实不愿谷主再多劳心。绫影此番前来,诚心想求掌门回信一封,劝慰于他,让他莫要再寻什么心经,徒增c,ao劳了。命有定数非人力能搏,绫影只求不再劳烦他人。”
慕怀风一听就急了,他觉出绫影似有隐疾,听师父道明之后,正琢磨着有什么法子能救他。却没想到从这人嘴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小影!”慕怀风喝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既然有希望就该去找啊!”
丘岳眯着眼睛,盯这孩子半晌,冷笑道:“世人皆怕命短,唯你嫌寿长。老夫活了七十载还没活够,你不到而立,就看破生死红尘了?你们林家人,各个都这么怪。”
言罢,老爷子起身又道:“随我来。”
慕怀风狠狠瞪了绫影一眼,拉着他跟随师父进了内室。丘岳进了里屋,走到墙角屉柜前,摸索一番,取出一卷银针。他打开针囊略作查验,然后让绫影脱了衣服坐在矮榻上。绫影没想到丘岳让他跟进来,是要给他治伤,他想起玄鹤便一阵心惊,忙边推辞边往后退。慕怀风一把抓过他,扔到了矮榻上,两下扒开他的衣服,摁着他喝道:“跑什么跑!坐下!”他无意中瞥到绫影脖子上殷红的牙印,挑了挑眉毛。
丘岳铺开针囊,一针一针,扎在绫影两肩,胸前,和脖颈的x,ue位上。老爷子一面行针,一面道:“我又不是黎笑尘,不会以自损之道来救你,你踏实坐着吧。”
绫影想跑也跑不了,只好乖乖盘腿坐在榻上,听着丘岳的口诀,慢慢运气。丘岳行完针,坐在他对面,扣住他的双腕,缓缓向他体内导入真气,引着他在经脉之间游走。绫影觉得一股暖流在身子里弥漫开来,不再觉得气短,胸口的隐痛也好多了。丘岳为他疏导了一阵,慢慢收回真气,松开了手。他向大徒弟道:“怀风,你把今日行针走气之道都记下。自明日起,每日午正为他疏导一番,连行三日,三日之后,再带他来见我。”
慕怀风赶忙应下,他将师父扶起来,小心给绫影起了针。绫影边穿衣服,边听丘岳道:“小小年纪,哪那么多愁事。天下没有治不了的病,也没有医不了的伤。我这慎修院里,确实藏了不少古谱。这几天我找一找,兴许能翻出什么。不过毕竟是藏了几十年的东西了,得慢慢翻才行。这几r,i你便在这山上好生待着,我定能找出办法救你。”
绫影穿戴齐整了,看老人家说的坚决,犹豫半天,还是不敢拂人家心意,忙向他躬身一拜道:“绫影先谢过掌门了…”
慕怀风见他想通了,心下一宽,继而问道:“小影,你表字什么?你不愿我这般称呼你,我叫你表字便是。”
“云翳…”绫影答。
二字一出,屋里掀起一阵寒风,丘岳撇嘴道:“真不愧是雯儿的儿子。”
绫影随着慕怀风退出了慎修院,觉得心头舒畅,脚底下却不太稳,好似踩在棉花上。慕怀风在前面走着,听教武场上,已有了喝喊之声,于是欣慰道:“还不错,看来酒都醒了。”他问绫影说:“你这些天,做什么打算?”他问了一句不见有人答话,回头一看,见绫影踉踉跄跄的跟着他,神情恍恍惚惚。走着走着,双膝一软,直直倒下去。
慕怀风吓一大跳,忙蹿过去一把将他抱住,担忧道:“云翳!你怎么了?”
绫影靠在他怀里,晃了晃头道:“好似异常困倦…身上没有力气,眼皮也抬不起来…”他推开慕怀风,勉强稳住身形,道:“想是昨晚没睡好。没什么大碍,不必紧张。你将客房的方位说与我,我去歇息片刻便好…”
慕怀风看他那样子,心说你这可不像没睡好这般简单,片刻不敢轻心,蹙眉道:“那客房近武场,甚是吵闹,你还是随我去院里休息。”说完,他也不管绫影的意愿,将这人架在肩上,拖着他往七和院走。
绫影迷迷糊糊的由他这般拖着,稍微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一房门前。他侧头向慕怀风道:“这是哪里…?”
慕怀风踹开房门,一面将绫影往屋里拖,一面道:“我的屋子。这安静些,方便你休息。”绫影一听,说这哪里合适,连忙挣开慕怀风,转身往外走。慕怀风真是不明白这人哪来这么多礼数,他跟出屋子,拽住绫影道:“让你在哪就在哪!怎么这么多话!”
绫影还想推辞,却让慕怀风一把揽住,连推带抱的扔进屋里。慕怀风安顿好绫影,回身出来关门的时候,正好看见陆江白站在不远处,一脸莫名的瞪着他。
绫影也不知自己睡了几个时辰,只是身边好似一直有人守着,睡得可是踏实。他微微一动,便觉有一温润的厚掌按在自己额头。他睁开眼睛,见屋中灯光昏暗,才知已到了掌灯之时。坐在床边的人见他醒了,轻声问道:“可是好些?”绫影看出那人是慕怀风,心下一惊,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失措道:“我…我怎么在这?”
慕怀风长臂一伸,把他踏实按住,然后道:“慌什么慌什么?师父给你行针导气,你觉得气血通畅,感到困倦也是自然。可也不至于走着走着就能睡着了吧?你老实告诉我,你除了身上有伤,心里头还有什么事儿?”
绫影蜷起手脚,缩在床上,迟疑片刻,支吾道:“怀风既然识得爹爹…必是知道归云旧事…我这些年一直在寻那真凶,可迟迟无果…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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