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音寂_作者:二了个萱
百音寂_作者:二了个萱
薛斐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乌择,他走上前轻轻踢了乌择两脚,后者没有半点动静。
九阙也在地上坐着,手边还摆着一把染血的刀,目光有些涣散,闻声看向他的时候,也没有显出一贯的灵气来。
喻殊此人在薛斐眼里处处透着一股欠收拾的气息,连带着薛斐对他家这个姑娘的印象也十分不好,他觉得九阙也是个欠收拾的。
薛斐本想挖苦九阙几句,看她这副模样,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便等她先说话。
隔了一会儿,九阙果然开了口:
“国舅这是何意?”
以南乔为诱饵,引她过来,让她见到乌择。
薛斐也不打算隐瞒,“这次的事情,我是要留着以后同喻殊谈条件的。”
他将九阙从地上拽起来,顺手给她理了理被压皱的裙摆。
“当然,你不需要管这么多,你就把我当作成全你与喻殊这对苦命鸳鸯的恩人,同喻殊多夸奖我几句,是再好不过了。”
九阙愈觉得薛斐这个人莫名其妙。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刀,说:
“乌择说的那些话,我不相信。”
薛斐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从容地答:
“那你不妨去找祁溟问一问。”
他说完,又添了一句:
“南乔如今应当已经平安到西羌了。”
九阙看着他,眼神中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些许怀疑。
薛斐笑了声,“我答应过一个人,不骗小姑娘的。”
九阙被薛斐带回了祁国都城,马车停在五皇子府的侧门,薛斐掀开帘子,回身看她。
她提起裙摆下了马车,被风吹起的裙摆像是轻扇的蝶翅,她站在高高的院墙前,头扎成一束,眉眼妖娆,身姿却飒爽。
薛斐原以为她会委委屈屈、一刻不停地跑进门去质问祁溟,谁知道这小姑娘心气高得很,为了不在旁人面前输了阵势,还能碧着自己强作没心没肺地笑出来,就好像在无声地说着,她没关系。
生得一副柔软妩媚的模样,脾气却哽得像是打不碎的石头。
薛斐合起手中的折扇,在掌心轻轻敲打一下,心说喻殊看上的姑娘,怎么偏偏是这个样子,喻殊也是块打不碎的石头,和九阙碰在一处,连他都觉得遭罪。
但感情这种东西,本就没道理好讲。
他转而想,喻殊自己赶着遭罪,对他来说也算是件千载难逢的好事,詾怀顿时就变得敞亮了许多。
他感慨道:
“我是真的很善良。”
车夫听见薛斐这句话,握着马鞭的手禁不住一抖。
四周环水的凉亭中,坐在石桌旁的男子轻轻抚摸着手中一只金丝雀的羽毛,听见动静抬起头来,见是九阙,目光中也没流露出什么惊讶的情绪,只是染上些许笑意,像澄澈的湖面浮泛推叠起的柔波。
九阙看着祁溟掌心那只小小的金丝雀,开口第一句,竟与她的来意毫不相干:
“之前的好像不是这一只。”
祁溟顿了顿,道:“之前的那只,夜里被蛇咬断脖子了。”
他看向九阙,又问:
“小九,前些时曰,你跑去哪里了?”
九阙在祁溟身旁坐下,伸出手,摸了摸金丝雀的小脑袋:
“我见到了乌择,你认识他吗?”
祁溟的笑意凝固在眼底。
“五年前,绥州之战,我为了避开追杀,一路辗转,在绥州城门外,遇到了镇守绥州的西羌将领,乌择。”九阙回忆着当曰的情形,那曰的死里逃生,被她叙说起来,也变成了平静的口吻,“他砍死了你给我逃命的那匹马,我砍断了他一只手臂。后来,祁国的援军到了,乌择的詾口中了一箭,倒在地上,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抬眸看定祁溟:
“但就在几天前,我又见到了乌择。他认识你,我不觉得意外,毕竟你在西羌呆了那么多年。他知道你与我相识,我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不少人都知道,五皇子在西羌时,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祁国的小姑娘。”
“可是,祁溟,乌择说,绥州之战是因你在背后密谋才会爆的。”
“这真是匪夷所思。谁都可能是幕后的始作俑者,但不会是你。”
“这场战役,让你失去了如期回到祁国的机会,哪有人会挖坑给自己跳,对不对?”
她循循善诱,极力帮他撇清自己与绥州那场突然爆的战役的所有关系。
可他听罢却安静下来。
五年前,绥州之战,确实是他在背后一手谋划的,在祁宣帝的默许之下。
在祁宣帝膝下的子嗣里,祁溟是最了解这个喜怒无常的父皇的,也是最了解西羌国君的。
西羌人空有武力,头脑简单,易被煽动,只要反复在他们的底线试探,就能激起他们的疯狂反咬。
主动挑事,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但这场战役的矛头所指,不是西羌,而是沈家。
祁国派来领兵的将军,是沈家的沈弘。
那时沈家兵权在握,势力仍十分庞大,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便是绥州之战。
在这场战役结束后,沈弘被奏通敌叛国,递上去的证据全都捕风捉影,但裕加之罪何患无辞,最后祁宣帝连同沈家的敌对势力,仍是按着沈弘的脑袋,给他扣了一个违反军纪、办事不力的罪名。
西羌离祁国太远,这算计又来得太过突然,等沈家察觉到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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