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冬兰将削好的苹果切了一片送到薛木唇边,柔声问道:“怎么了?”
薛木张口吃下苹果,转头看看贺冬兰,皱着眉问道:“您知道‘修宪’是什么事儿吗?”
贺冬兰愣了愣,垂下眼睛说:“知道,就是两会的时候改了宪法。”
“改什么了?”薛木追问道。
贺冬兰沉默片刻,想到薛木第一次醒来又昏过去时就是因为说及什么两会和法案的事,便故作糊涂道:“修什么也跟咱们没关系,再说我又不懂法律,等你身体好了你再看新闻吧。”说完又切下一片喂给了薛木。
薛木迟疑着又将那一片吃下,思索片刻,又问:“那武理、北大、鸿茅什么的,都是什么事儿?我怎么搜新闻搜不到啊?”
“你非得看那些负能量的东西干嘛?”贺冬兰的语气忽然有些恼火,“你现在好不容易状态稳定点,医生都说了情绪不能激动不能受刺激,非得看那些不是自己找气受吗?”
这么久以来,贺冬兰第一次对薛木发火,听得薛木怔了怔,讷讷道:“我……我只想知道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用知道!”贺冬兰烦躁地将苹果撂在了柜子上,“你觉得闷了就看看电视!看看电影!看看综艺!乐乐呵呵的比什么都强!”说罢便猛然起身,在薛木有些困惑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下午,薛木做完康复训练回到病房的时候,去内蒙出差的薛峰已经回到了北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来和贺冬兰换班。
这四五天来都只有贺冬兰一个人在照顾薛木,虽然已不像刚刚醒来时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白天也照旧会去上班,但正因为白天要上班、晚上要陪房,才让她愈加疲惫辛苦,而不论薛木怎么劝说让她回家休息,她仍坚持不肯离开,还是怕薛木不知何时睡过去就又不能醒来了。
但毕竟扛了这不多天,身体也有些熬不住,现在见薛峰回来了,尽管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却也的确需要回去躺一躺了,因而千叮咛万嘱咐一番,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病房。
薛峰眉眼间也写满了疲倦,尽管他没有像贺冬兰一样事无巨细地照顾薛木,但心里毕竟一直装着这件事,出差的时候也不安生,再加上舟车劳顿,连家也没回,刚在病床边上坐下就开始止不住地打呵欠。
薛木看着他无j-i,ng打采的样子,自己也过意不去,劝说道:“您也回家歇会儿吧,我这儿又没事儿,待会儿吃完饭就睡觉了,不用非得看着。”
薛峰又打了个呵欠,摆摆手说:“没事儿,我也不累。”
薛木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一阵,说:“您是不是还是怕我随时睡过去啊?”
薛峰看了看薛木,思索片刻,说:“你只要意志力坚强,就肯定能克服,这不都十来天了么,回头就能出院了,你得积极一点,刚二十出头,未来还长着呢,不会一直这样的。”
薛木听了这话,心中愈发苦闷,扭头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低声道:“有些话我跟我妈说不出口,但是我的想法想让您知道。”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您其实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如果我又睡过去的话──”
“我知道,”薛峰打断了薛木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也告诉你,不可能的,我跟你妈就算放弃一切,也不可能放弃你的。”
薛木嘴中一阵发苦,转眼看向薛峰,说:“您记不记得有一回看一个电影,里头的一个角色变成了植物人,您跟我妈说,如果有一天您变成那样,让我妈一定不要继续治疗?”
薛峰沉吟片刻,说:“记得。你妈也说,如果是她,她也要有尊严地死,不要没尊严地活。”
薛木苦笑两声,说:“那您明白我的感受了吧?”
薛峰抬眼看看薛木,反问道:“那我问你,假如说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或者你妈,我们让你放弃治疗,你能同意吗?”
薛木猛然怔住,张了张口,却答不上话。
薛峰扬了扬手,叹气道:“以后别说这话了,没有意义。你就安心养病吧,早点好起来我们也就放心了。”
薛木长长地叹了口气,面对这无解的难题,自己也是一样绝望无奈,沉思良久,还是开口道:“爸,其实我一直没告诉您俩,在我睡过去的时候,我做了个特别特别美的梦,我根本不愿意醒过来。”
薛峰听言有些意外,垂眼想了想,说:“梦再美,也只是梦啊。”
薛木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忽然笑了笑,说:“我在那个梦里,反而觉得醒来的这边是梦,那边是真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薛峰皱了皱眉,立刻领悟了薛木话中的含义,反问道:“庄周梦蝶?”
“对!”终于有人理解了薛木的心意,他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差不多那个意思!”
薛峰眼神中有一丝忧虑,又问道:“你在那个梦里,也有人劝你不要睡过去吗?”
薛木张了张口,答道:“我在那里……不是现在这样病病歪歪的,没有睡不睡过去的说法,那边……那边一切都很好,虽然美得难以置信,但是也是一样真实的世界。”
薛峰沉默地看着薛木,薛木却忍不住继续说道:“那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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