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京市也渐渐开始有了秋天的痕迹,窗外能看到不远处的槐树的叶子开始泛起金黄,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放出幽香来。阳光锋利却不炙热,清爽而不黏腻,向着窗户割开一道口子溜进来,空气也变得通透了。
朱赞嚼着沈鄃一大早就准备好的爱心早餐,含糊不清地跟刚起床就沉浸在人间烟火氛围中自觉心旷神怡的葛乔打了个招呼,“乔哥,我建议你把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收回来,”对着他挤眉弄眼,“刚才我不小心看了一眼,惊呆了。”
葛乔斜眼:“你又闯什么祸了?”
话说,葛乔一直很满意公寓露台的设计,虽然可能沈鄃买下这栋楼时只顾着形象工程,管道已然经久失修,二楼时不时洗着澡就没了凉水——这种程度的住房问题真的非常腐败,哪有管道坏了反而光出热水的道理?——但葛乔每次看到这个被沈鄃打通一楼阳台与楼前小花园后改造而成的封闭式全玻璃房露台时都会在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满足感,这个地方阳光最盛,和二楼那间书房差不多大,也不知道沈鄃用了什么办法,玻璃墙壁和天顶一年四季都保持着透明锃亮的状态,哪怕是前夜下雨,第二天一早醒来还是那副干干净净平平稳稳的原样。宽敞明亮,摆设简洁,一个小圆玻璃桌,两把黑色铁质椅子,几盆绿植摆在一角错落有致,但最后还是让葛乔搭在头顶的那根白色晾衣绳硬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公寓里的三人似乎都挺青睐这个地方,沈鄃喜欢在艳阳天里搬来懒人沙发坐在这里读那本都快被他翻烂了的《地下室手记》,朱赞时不时跑这里做做伸展运动举举哑铃,葛乔就很不理解这种装逼行为,明明客厅或者他卧室都比这个玻璃房宽敞,但朱赞说了,这里的阳光会让他的肌r_ou_们显得更有光泽,反正葛乔是对此不以为然的,他对朱赞装的所有逼都挺不以为然。而葛乔觉得还是自己表达喜爱之情的方式最为优秀,为了让自己在这间玻璃房找点事情做,他想了个主意,干脆在这里搭了一根晾衣绳,简单粗暴地用不要脸的侵略行为表示自己也有这个封闭式露台三分之一的拥有权。
“这衣服……”葛乔一脸震惊地捏捏手中那件硬得跟块冲浪板似的黑色风衣外套,确认了这个有点难堪的事实,“怎么硬成这样了?”
朱赞嘴含牛奶,听着葛乔这话笑个不停,喘的气都被他笑得一断一断,也不敢张开嘴趁机嘲讽几句,生怕乐极生悲呛着自己,听远处葛乔依旧在难以置信:“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终于咽下去这口被含得失了温度的牛奶,朱赞边揉着肚子边问:“你放了多少洗衣液?”
“两瓶盖,”葛乔相信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线条软润的下巴微微挑起,表示自己占着理,“我看了上面贴着的说明,就是要放两瓶盖。”
“人家是洗多少件衣服要用两瓶盖看没看啊我的乔爷爷!”
朱赞对葛乔的自理能力都无语了:“你就洗这么一件薄衣服放两瓶盖洗衣液,能洗干净才怪啊。”带着估计有一瓶盖多的洗衣液残留在玻璃聚光的大太阳底下暴晒两天,这谁受得住啊,还能不硬?
“瓶子上又没写清楚……”葛乔嘟囔一声,虽然还在嘴硬,但到底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声音小了下去。这可真是太尴尬了,虽然葛乔已经不止一次在沈鄃和朱赞面前暴露自己基本为零的自理能力,但他还是有点脸皮的人,遇上这种事总是会觉得尴尬。平时洗衣服这种事情都是沈鄃和朱赞代劳,他只需要把要洗的衣服扔到脏衣篓里面递给他们俩,然后坐享其成就好。顶多就是等洗衣机转好了叫葛乔爬天台上晾晾晒晒,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虽然也不知道倒个洗衣液需要他多少技术含量。
但在这种类似的用量问题上,葛乔一直都跟个弱智一样,怎么努力也学不会。
沈鄃这时从电梯里出来,抱着他那套《艺术学理论》的教材书,款款走向他的早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拿本书的工夫,葛乔已经成为朱赞这一整天的笑点。沈鄃无意中瞥到了葛乔手里捧着形状怪异的黑色“冲浪板”,明显一愣,不明所以:“大乔你手里那是块什么玩意儿?”
这个量词用得非常j-i,ng妙。不愧是教授。
“……”
葛乔两束幽怨的小目光越过一看就在憋笑的朱赞看向火上浇油而不自知的沈鄃,“那是……我的尊严。”
朱赞到了极限,终于憋不住了,“哈”地一声就笑敞开了。
沈鄃了然地点了点头,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他也读不出梗,就把《艺术学理论》摊开,翻到昨晚睡前看的那一页,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已经有点放凉的牛奶,全然淡定。
葛乔从来没见过像沈鄃这么佛系的成年人,不过也亏得他没什么反应,让葛乔快要触底反弹的尊严稍稍捡回来了一些。他一屁股坐在了朱赞旁边,葛乔现在不想看到朱赞那张春风满面的脸,只好委曲求全跟他坐在同一边了。
“对了,”朱赞终于笑够了,想起来了正事儿,“亲爱的房东,跟你说点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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