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碗沿就看向对方的眉眼,耳根子有些红,想去接过玉碗,哪知对方摇了摇头,伸手搁在她面前。
“公主快用吧。”
长乐哦了一声,便低着头用银勺挖着冰碗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冰碗子很凉,但吃起来十分可口,自带甘甜的冰碎吃在嘴里,清凉宜人,而浇上去的r-u酪蜜汁又不会太过,恰到正好。
真好吃,她心里感叹着,小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浑然忘了旁边还坐着个人。
“不知小儿可是冒犯公主了?公主但说无妨,本王待回去后一定惩治他。”
长乐嘴里含着小勺子,含糊道:“没,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她才不想当着外人面承认自己小心眼。
越鹜颔首,端起酒盏啜着,也未再多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倏然响起,紧接着晴儿喘着气走了上来。
“公主,奴婢拿茶来了……你是谁啊?”
长乐忙扔下勺子,道:“晴儿快别无礼,此乃云南王。王爷在此赏景,是本公主贸然闯入,王爷才会留本公主在此歇脚。”
她站了起来,对越鹜行了个福礼,一派的皇家公主的风范,哪里还能见到之前那个絮絮叨叨的小丫头的模样。
“既然我的宫女来了,就不再打搅王爷。”
越鹜微微颔首,长乐忙低着头带晴儿走了。
“公主,你不是说还要找那个蛮小子的麻烦……”
人已经没了踪迹,但隐隐有说话声传来,紧接着就似乎被人捂了嘴,消失了话音。
方才被冰碗子吸引去了注意力,此时长乐只要一想到自己方才念叨的话,都被云南王给听去了,就窘得不知道该怎么好。
一直到离开这处,长乐才道:“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可公主你已经被人发现了啊,还是被人家爹发现了。
*
当晚,晋安帝在太极殿摆宴招待越鹜。
这也算是家宴,只有帝后及几位皇子、公主,与越鹜父子在列。
殿中歌舞声声,晋安帝和云南王同座一席,把酒言欢,瑶娘看得出这是晋安帝很重视对方的表现。
长乐小声问她:“娘,他怎么跟父皇坐在一处。”
瑶娘斥她:“什么他不他的,这是云南王。”
她当然知道他是云南王!
长乐见跟娘问不出什么,便去了赵琛身边。反正这会儿殿中有歌舞,正热闹着,也显不出她的异常之举。
“哥。”
“怎么?”
赵琛侧首看着偷偷跑到他身边来的妹妹,心中有些无奈。殿中就这么几个人,她还真以为她的行举能掩人耳目?不过处在妹妹这种位置,天下间并没什么值得让她一定要去改了本x_i,ng,所以赵琛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长乐与他咬小耳朵,重复了一遍方才问瑶娘的话。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赵琛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才问道。
“我好奇啊,以前都是娘跟爹坐一起的。”她一副忿忿不平的小摸样,赵琛自然没有多想,而是宠溺一笑道:“他是云南王,其父和皇爷爷是故交,所以你看他年纪不大,实际按辈分来说与父皇是同辈,算是咱们的叔叔。
“越家世代效忠赵氏皇族,当初皇爷爷登基之时,腹背受敌,诸藩之中俱都按兵不动,只有云南王上书明言只承认皇爷爷为正统,所以交情格外不同。云南地大物博,物产富饶,咱们大乾的银矿有一半是出自云南。而西南边疆地带又有缅、挝、暹罗等小国,这些小国虽是明面上归顺咱们大乾,可暗中蠢蠢欲动,又因地处偏远,朝廷鞭长莫及,这些都需要云南王从旁掣肘。”
所以诸土藩之中,以云南王的地位最高,也最受朝廷器重。
不过这些有关朝廷社稷的大事,长乐只懂得凤毛麟角,再多却是完全听不懂的,她只知道这个人很重要就对了。
“原来是这样啊。”
旁边的赵稷见小妹一副皱眉思索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笑,他招了招手:“小四儿,来二哥身边坐。”
不同于长相肖似晋安帝的赵琛,赵稷完全不像是一个爹娘生的。才不过十五多点的他,已具备了彪形大汉的潜质。人高马大,五大三粗,坐在那里像座小山似的,把左边的赵琛,和右边的三皇子赵钰,都显得没有了。
长乐才不想跟二哥坐一起,压抑感太重。她对赵稷吐了吐小粉舌,调皮道:“才不去呢,我要跟大哥一起。”边说边抱着赵琛的胳膊摇了摇,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
而坐在上首处的越鹜正巧看到这一幕,目光不禁闪了闪,晋安帝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失笑了一声:“那是小女长乐,素来顽皮惯了。”
看字面似乎在谴责,可话音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充满了宠溺。
越鹜也不是不识趣的,当即附和道:“公主秉x_i,ng天真烂漫,当是陛下的好福气。”
这一提到儿女经,晋安帝就不免有话讲了。都是做爹的嘛,且云南王的独子越清也在,晋安帝自然要夸一夸对方。夸完了,不免就提到越鹜的王妃去世多年一直未续弦之事。
“贤弟还是应该再续一位王妃,也好繁衍子嗣。这儿子有儿子的好,女儿也有女儿的妙,朕这位公主打小就顽皮,却也给朕添了不少乐趣,太上皇也甚是宠爱,替朕尽了不少孝心。”
说着,晋安帝招手让长乐过来,并道:“朕的几位皇子贤弟都见过了,这是小女长乐。长乐,还不见过你越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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