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动人的不行。
许嫣能感觉到二哥浑身泛起森森威势,她连忙指着乔四笑骂:“你可过份,连老夫人都没动红娘一根手指头,反被你在这里拷打,明眼人瞧的是你推了丫头一把,才倒进二哥身上,你却惯会栽赃陷害、倒打一耙哩。”
许母摆摆手,缓和了语气:“给她拿凉棉巾敷敷脸儿,戏头你下手也太重。”又命许隽去拿一罐薄荷膏送给她化瘀消肿。
桂喜这才俯身搭手谢过,欲要退下时,听得许彦卿沉声道:“你过来。”
桂喜已把他恨上了,咬着唇瓣只朝他看,却不肯挪步:“二老爷不知有何贵干?”
许彦卿面不改色,又重复一遍:“你过来。”
乔四急得跳脚,暗戳她腰肉,咬着牙根嘀咕:“祖宗,二爷叫你去领赏钱诶!少不得你!”
桂喜想起那只玉镯子,真真一铜板逼死英雄汉!
她慢慢走到许彦卿面前,不情不愿的见礼,唤一声二老爷,就不肯再多吐一个字。
许彦卿不以为意,问她要帕子,桂喜手里攥着一方,她想了想,从袖笼里取出块大头巾递上。
既然要赏银子,就让他赏个够!
桂喜抬起眉眼,哪想竟与许彦卿温和的目光相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她心里想的甚麽,早已被他全洞悉了去。
第二十九章
后台小小间房,地央搁着两张相并的长桌,戏倌伶人相对坐一排儿,正对着铜镜包头画脸,杂工在道间来回跑着捧水送衣,被个武生叫住,替他往背上插旗,马上要登台,手忙脚乱的。
“天喜唱的是《庙会》一出,那三老爷亲自串戏扮王三公子,替她解怀露了描春宫的红肚兜子,又是亲嘴又是摩挲乳儿,底下坐着的爷们,哄抬他把她红裙儿撩开摸腿心.......”
叶氏盘腿坐在短榻上,竖耳听傻丫悄声嘀咕,又是笑又是咬牙,忽而又骂:“这皆是徽班进京惹的乱子,班子多戏院少想登台赚钱可不易,为博客好,就尽编些风月玩意,搂抱亲嘴、袒裼裸程、艳词淫作没个下限,偏生有钱爷们就爱混闹这些,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止住嘴,听得帷帘子一挑,先现了桂喜,手攥头巾包,鼓囊一团,把巾面绣的喜鹊扁肚儿都撑圆了,她半脸红肿,神情平淡,后随着乔四怒容满面。
叶氏眼里只紧盯头巾包,笑逐颜开:“桂喜是愈发有出息,乖儿快把包巾拿来,看他们赏你的都是甚麽?”
傻丫拍起手附和:“不是绫罗绸缎面就是满吊子铜钱,或胭脂蛋粉珠翠花簪,兴取是一柄玉如意哩!”
其他坐着的生旦净末丑闻听,脸也不画了,齐齐艳羡的张望过来。
乔四鼻孔里哼哧两声,目光阴鸷,朝桂喜撇嘴冷笑:“你不是很有骨气?现怎无声了?还不快将得的赏打开,让她们也长长眼界。”,7⑧.⑶⑦.11.八63
叶氏敛起笑容,执水烟锅子往榻脚狠命磕里面的灰,叩叩叩似敲打在人的心上。
桂喜抿抿嘴唇,看乔四一眼:老太太给的赏银不在你哪里?我可一文没拿。
把头巾往桌面一搁,三两下解散了。
众人说起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此时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是堆着数不清,晶光闪闪,发出沙沙声儿,薄薄透明玻璃纸里是椭圆的糖,像裹着一块鸡油黄蜜蜡。
有股子甜蜜的香味儿争抢恐后往人鼻息底下钻。
“这是许二爷赏的。”她拈起一颗扔给傻丫,傻丫接过,再斜眼睃叶氏及乔四黑沉脸色,还是勇敢剥了纸含进嘴里:“真甜!”
叶氏捏住水烟长杆,在空中划个弧就往桂喜的小腿肚抽去。
还未触着,就听有人在问:“这是在做甚麽?”
来的男人矮且瘦,一双鱼泡眼儿浮肿,不是旁人,正是前时请天喜等伶人去东楼唱戏、三老爷的近身伺候许海。
他朝迎来的乔四说:“三老爷那边缺个花旦,戏唱不起来.......”
巧着就见桂喜妆扮花旦头面,娇俏憨媚立旁儿,顿时目中精光四现,几步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就走。
叶氏慌慌张张跌下榻,上前紧着嗓子道:“大爷可不成,她得给太太们唱戏呢。”
又指她半张脸儿:“瞧这红肿胀着紫,恐扫三爷五爷的兴致,我在挑个伶俐人儿给你带走。”
“伶俐人你们就自个用呗!”他语气不耐烦起来:“三爷点名儿要这个,赏银自是少不得你们。”
桂喜趁乱甩开他的手:“还烦大爷容我补个妆面再走罢。”
作者的话:翻墙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
第三十章 惊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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