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怀中的宋青书,宋远桥也顾不得点灯,干脆便就着一室黑暗,将医书一事说给了张三丰知晓。
张三丰听闻后自然也是又惊又喜,忙命宋远桥重新掌上了灯,从宋青书手中接过医书,细细研读起来。
片刻之后,他放下医书,神色间若有所思。
宋远桥见状也不敢出声打扰,视线落在一旁虽努力想要正襟危坐,奈何总是坐着坐着便开始不住点头,似要睡熟过去的宋青书身上,顿时有些心疼又好笑。
他轻手轻脚地褪下外袍,直接将宋青书整个儿裹了,大手一捞,将人抱进了怀里。
“若是困了便先睡会儿,不妨事。”宋远桥压低声音道。
宋青书闻言有些惊讶,却也并不挣扎推脱,乖乖缩进宋远桥怀里,不消一会儿,便倚着他的胸膛,闭目沉沉睡去。
这一觉便睡了几个时辰过去。
等到宋青书醒来时,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软塌上,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眼熟,正是张三丰在紫霄宫内的居所。
房间里空无一人。
不过宋青书对此情此景倒也并不意外。
料想其他人定是研究那道古方去了,忙碌之下便将他暂放在了张三丰房中。
宋青书下了床,出了房门熟门熟路走向大厅。
不出所料,厅中,张三丰、宋远桥俱在,而本应今日一大早便出发,分别前往少林和江南的张松溪、殷梨亭和张翠山三人也同样在场,五个人围在一张圆桌前,聚j-i,ng会神地关注着什么。
宋青书也不出声打扰他们。
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他就着一壶尚有些余温的茶水,将桌上摆着的一小碟点心慢慢吞吃下肚,算是稍祭了下已经开始打鼓的五脏庙。
而等他一碟点心吃完,那边聚j-i,ng会神围拢在一起的五人,也终于有了动静。
“这兔子活了!师父,您看!它活了!”
张翠山微带哽咽的声音率先传来。
宋青书转眼望去,便见这位向来风采翩翩的五叔通红了眼眶,面上的表情看来也颇有些恐怖狰狞。
好在他也不是一个人。
包括宋远桥在内,武当众侠神情都有些失控。
便是张三丰,此刻面上的白须也剧烈地抖了几抖,眼中直蹦出喜悦的光彩来。
“师父,这是不是说这药方当真有效?我们何时给三师哥用上?”
殷梨亭急急追问。
张三丰闻言却摆了摆手,“莫急。还要再等上几天,且看这兔子四肢能否全然复原。”
话虽是这样说,但圆桌上那被捏断四肢、奄奄一息的兔子,却是服用了张三丰按那药方连夜制出的药丸以后立时恢复了生机,这已是让五人信心大增,再不复前一晚的失落悲戚。
从殿外召来一名童子吩咐他看顾好这兔子,张三丰等人这才散开,紧跟着便也就发现了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候着他们的宋青书。
张三丰尚未出言,张翠山已然近身过来,一把将宋青书高高举起,在半空中用劲儿颠了几颠:
“青书!好侄儿!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
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被不时扔飞一下的宋青书面无表情地垂头看他。
最后还是张松溪看不下去,劈手抢过了宋青书将他安稳放下,转头轻斥了一句: “五弟你且收敛些,莫再唬到青书。”
张翠山也是心中郁结初散,正是最为激奋的时候,转头又猛然见了这其□□劳最大的宋青书,一时便有些忘情。
此时被张松溪一教训,方才醒悟过来,讪讪笑着凑近来给宋青书赔不是:
“青书莫恼了我,五叔也是一时开怀。”
宋青书眼下在他人眼里就是个小娃娃,况且这些年来,被人当小娃娃抱来抱去温言软语地哄着宠着也是已经有些习惯了,自然不会因张翠山一时忘形便恼了他,当下便摇头表示无碍。
见张翠山松了口气,宋青书目光转向笑吟吟站在一旁的张三丰:
“太师父,五叔此番举动……莫非那药方当真管用么?”
张三丰含笑微微颔首,神情间已然不见了昨夜的怅惘悲痛:
“保住性命自是无碍,只那丹药能否续接断筋断骨,令你三叔四肢骨节恢复如初,还要再待上几天,且看结果如何。”
宋青书闻言面露喜色,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问了。
只是这样一来,挂心着俞岱岩的伤势,想亲眼见他平安伤愈再行离开的宋远桥四人,原定的出行计划却是不能成行了。
所幸无论上少林议事抑或去江南查询,都是在俞岱岩重伤不愈的前提下才显得刻不容缓,若俞岱岩伤愈无碍,那么这两件事便都有了转圜的余地,并不急在一时。
如此,宋远桥四人便暂缓了下山的脚步,专心等待张三丰试药的结果。
三日以后。
亲眼见到那被捏断四肢的兔子重新蹲立起来,后腿跃动有力前腿倒换灵活,便是张三丰也有些微红了眼眶,在弟子们的簇拥下来到俞岱岩床前,见着依旧昏迷未醒的三弟子,心下不由想道,如今看来岱岩至今未醒倒也算件好事,至少不必一醒来就面对自己已然瘫痪的噩耗。
当下也不磨蹭,只取出那丹药和水化了,细细将药水涂抹在俞岱岩四肢伤处,又另取了一粒送入他喉间助他咽了,张三丰立起身来,方觉便只是这样几个简单的动作,自己竟出了一身大汗。
好在丹药服下以后,俞岱岩原本昏迷中也紧紧蹙起的眉心便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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