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人,“去吧去吧。”
王维昭扒着门框笑了,“我给你说,我有个愿望。”
张云雷:“啥?”
王维昭哈哈大笑起来,“我希望你别和我那朋友见面,虽然他已经在国外结婚了,但是你这样的,是他会一见钟情的款。”
说完王维昭就翩然离去,留下张云雷的脸默默的黑了。
晚上洗漱完,王维昭正坐在床上看什么文件,见张云雷出来,反而将文件放进了床头柜里。
王维昭的卧室床很大,有飘窗,有独卫,还有衣帽间,没有安电视,反而是在床头安了一个投影仪,装修是一体的北欧冷淡风,只有床头灯下的人是温和的。
张云雷有点心情复杂,有点开心还有点别扭,“这……这是你第一次留人吗?”
王维昭眨眨眼,“顾一宁经常来我家住啊。”
张云雷抿抿唇,“不是……”
“我只有一次初恋,初恋早逝,然后就是你了。”王维昭眨眨眼,“然后就是你张磊了。”
“…………”
“你不要摘我字。”张云雷眼神漂移嘴硬道,“你……你就不怕我…”
“那我叫你什么好呢?”王维昭笑笑,然后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张云雷,“不说你现在身体不好,就是你健健康康时我也能把你撂倒。”
她拍拍被子,一派邀请的样子,“来吧,咱俩盖棉被纯聊天吧,不要想太多,纵欲不好。”
张云雷再次被她气的牙痒痒,“王维昭,你真行。”
王维昭谦虚道,“还行还行。”
晚上真就是盖棉被纯聊天,窗外雨声倾盆,屋内静谧平和,开了投影仪看电影,可惜张云雷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于是王维昭也就关了电影去睡觉。
半夜把王维昭整醒的除了雷声,还有张云雷的粗喘声,她倒是没多想,一下子就被吓醒,就看见张云雷皱着眉满头大汗,哼哧哼哧的在大喘气。
王维昭坐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手汗,这才叫人回过神来。
“你怎么样?”
王维昭伸手拧开了床头灯,张云雷却扭头避开了灯光,声音沙哑,“我没事…”
王维昭凑到他跟前,捧着他的脸,轻声问,“那你喝水吗?”
“我……我不喝……”张云雷一把攥住王维昭的胳膊,“我不喝……你别下去了。”
“好。”王维昭顺着这个姿势,抱住了张云雷,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像最原始的时候,母亲安抚自己的孩子,轻声问他,“你身上疼吗?”
张云雷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闷声道,“我身上不疼……我…我梦见那个站台那儿了……”
南京南。
那个梦魇之地。
王维昭的心抽痛了一下,她轻轻抚着张云雷的顺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有我、有翔子、还有那么多人都在你身边。”
“我梦见我一直在往下坠…停不下来……”
幼时做梦梦到自己从楼房中跳下,长辈笑着调侃说这是在长个子,但那种下坠感足以令人从梦中惊醒,更是一身冷汗。
更惶论一直不停的下坠呢?仿佛是无数人拉着堕入地狱不再翻身,还有迟迟不到的心里一直预想的巨大痛感。
这是一辈子都难以挥去的梦魇,哪怕白日里再与常人无异,在入夜时分也会如约而来,令人惊恐,令人冷汗,令人灰头土脸,令人狼狈不堪。
王维昭内心只觉酸楚,为自己,为张云雷,为这个难以入眠的雨夜,只好捧起张云雷垂眉丧眼的脸,安抚着亲了又亲,“只是梦而已,不怕,都过去了,我守着你。”
雨夜难以入眠,暖黄色的灯光下,王维昭握着张云雷的手,十指相扣,手心干燥而温暖,腿间放着本汪曾祺的《人间草木》,给张云雷念着:“四川人很会做牛肉。赵循伯曾对我说:“有一盘干煸牛肉丝,我能吃三碗饭!”灯影牛肉是一绝。为什么叫“灯影牛肉”?有人说是肉片薄而透明,隔着牛肉薄片,可以照见灯影。我觉得“灯影”即皮影戏的人形,言其轻薄如皮影人也。《东京梦华录》有…………”
念书给张云雷听果然是催睡大法,张云雷握着她的手懵懵道,“明天吃灯影牛肉吧。”
王维昭失笑,然后应了,再准备念的时候,发现张云雷拱着她就这样睡着了,睡着时,还握着她的右手不松,王维昭放了书,关了灯,才亲亲他的额头,悄声道,“晚安。”
这一觉让张云雷睡的十分舒服,王维昭卧室里本来就有安眠的香氛,一觉醒来窗外已是湛蓝晴空,看来就叫人心情大好。
洗漱好出房门,顾一宁正坐在吧台前晃着小腿一边吃饭,一边和旁边也在吃早饭的杨九郎在说些什么,有说有笑的。
看见张云雷慢悠悠的走过来,杨九郎把他扶到餐桌椅上,才坐回原位,“呦,磊子起床了?”
张云雷四处张望,也没见到王维昭,板着脸,“维昭呢?”
杨九郎抛给顾一宁一个看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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