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周孝国的支持,周勋和蒋新亚也不好再对周远山的决定说什么。餐桌上的气氛活络起来,除了周勋仍旧面带微愠,其他人都是说说笑笑。
时近八点,家宴也差不多结束了。这时门铃响了,苏阿姨走过去开门,只见李世飞走进来,声如洪钟,“周老弟,我来给你拜寿了!”
李世飞是周孝国的战友,两个人当年还在分区的时候,正是左膀右臂的关系,后来一起调到b市,又做了邻居,感情很好。
饭桌上的人见是李世飞来了,也都连忙站起来问好。
“好好,你们好。”李世飞比周孝国还要虚长几岁,如今已是满头银发,但身体一样硬朗。他环视一周,看见周远山,大声笑道:“这不是山小子吗?一段时间没见,小伙子更结实了啊!”
周远山被李世飞夸着,还有些羞涩,笑着说了句“李爷爷好”。
李世飞笑着点点头,目光一转,又看见周远山身后的梅若男,眼神一顿,连忙问道:“哟,这个小丫头是谁?”
“这是我孙女,叫若男。”周孝国说着,面露骄傲,“你上次在我书房里看见的那副字,就是她写的。”
想起那一副让自己赞不绝口的书法,李世飞对这个面善的小姑娘更感兴趣了。他站在原地,背着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这个梅若男头圆额平,眼大眉秀,面相极好。
他原来只知道周家有一个养女,却不想如今一见,是个这么乖巧的丫头,李世飞心下喜欢,张口就问:“今年多大?在哪里读书?”
梅若男有些受宠若惊,立即答道:“过了年就二十一了,在r大读财会。”
李世飞满意地点点头,“我有个孙子叫李牧,去年刚考上q大的研究生,念的也是财会,改话。
周远山侧眼看了她一会儿,只见她紧紧地闭着双眼,双手用力地抓着t;前的安全带,浑身发抖。
周远山试探地伸出手,只是指尖才触到她的手背,就被她冰凉的体温吓到。
今晚他没开敞篷,车里还开着暖气,梅若男穿着浅灰色的羊毛衣,不至于冷成这样。
不好,玩大了。
周远山想着,紧忙握住她的手,却不想平时总是逆来顺受的梅若男有一点失控。她一把推开他,开了车门就往外走,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砰”地一声甩上车门。
周远山也连忙下车,紧紧跟在她身后。直到两个人上了三楼,周远山才叫了一声:“梅若男!”
可是梅若男没有理他,只是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
周远山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儿,如今被一向顺从的梅若男忽视,心里自然不好受。
他气势汹汹地跟着她进了卧室,关上门,再一把抓过梅若男的手,向后一扭,她便被迫转过身子来面对他。
“梅若男,”周远山的声音有一些激动,“我在叫你!”
这句话就像点燃炸弹的引线,回过身来的梅若男,第一次直视着周远山的眼睛问道:“那又怎么样?”
如果周远山细心一些,就会发现此刻梅若男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可是他偏偏已经气昏了头,嘴巴远比脑子走地快,“怎么?怨我毁了你的一桩好姻缘?”
梅若男闻言,几乎是用尽了毅力,才忍住反驳他的冲动。她站在原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再睁眼,已是满眼的冷漠,“周远山,你放开。”
“不放,”周远山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恶劣,“今晚不把这事说清楚,咱就没完!”
听完这句话,梅若男的怒火终于被点燃,只见她用力地甩开周远山的手,指着他的鼻子吼道:“周远山,我告诉你,酒后驾车是你的事,你不要命是你的事,车子马力强是你的事,你想展现你的车技也是你的事!但是我还不想死!你把车速飙到一百迈以上的时候,有想到我坐在你旁边吗?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梅若男说话的音量不大,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些年,周远山从没见她气到这个地步,他知道这已是她的极限。可是这会儿,他听着她的控诉,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莫名欣喜。
他一步上前,就把她搂在怀里。
“你个混蛋!”梅若男却在用力挣扎,“你放开!”
“不放。”一样的台词,周远山的语气却已经软化,“原来你是在为这件事生气。”
“周远山,”梅若男说着,声音和身子都在发抖,“你一不高兴就要发泄脾气,但是发泄脾气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忘记xquot;/gt;命?”
周远山原本以为她是因为他的那一句“我这个妹妹最不喜欢我们这种子弟了”而生气,因为他自己就是被李牧的事气得失了理智,这会儿听见她这么说,意识到她只是担心自己开车时的安危,心便整个软下去。
他的脾气本来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早就把先前怒气抛到九霄云外,只是俯低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了,对不起。”
梅若男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好半晌才“哼”了一声。
这还是梅若男第一次和周远山生气,周远山觉得新奇,又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别有一番情致。如今得到她的回应,他的恶趣味便又生出来,只见他伸出舌头,不经意地在她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梅若男一抖,就要离开他的怀抱。
“嘘,别闹。”周远山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走到一旁的长沙发上坐好,一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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