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十岁,尚算童女,但相较五年前,身量、五官都长开了许多,越发透出小美人坯子的模样来。宇文哲看得一呆,只得呵呵干笑。
景砚横她一眼,就她手中抢过一块糕,自顾自吃了。
“那是我的……”宇文哲尴尬地扎着手。
景砚糕一入口,方意识到那是宇文哲已经咬了一口的,登时面如红布,心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哲哥哥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怎么能吃了她咬过的东西……
景砚垂着头无措的模样,令宇文哲心软又心疼,她因何如此宇文哲也是清楚的。宇文哲不禁拉了她的手,柔声道:“你别怕!其实……其实不是那样的!”
景砚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宇文哲抿了抿唇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莫告诉旁人……”
景砚听到“秘密”二字,立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宇文哲拉了景砚的手腕,颇有些难为情,探入自己的衣襟……
景砚则完全呆住了。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哲哥哥竟然是……
“嘘!”宇文哲的食指竖在嘴边,“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会出大乱子的!”
景砚懵懂地点头,“太后……太后知道吗?”
宇文哲“噗嗤”失笑:“她是我娘亲,她生下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景砚涨红了脸:“可是……”
她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妥。
宇文哲冲她温柔一笑:“你别怕,我信你!”
景砚被她柔和的眉眼所触动,失神。怔了半晌,方醒过神来——
“我想起来了!”她惊声道。
“怎么了?”
“你……你这样,将来……将来怎么……怎么娶亲啊?!”十岁的景砚已经开始为大她两岁的表姐的未来发愁了。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宇文哲哈哈大笑。
景砚瞪她:“这有什么好笑的?这是大事啊!你是皇帝,将来娶不了亲,怎么得了?”
以她现在的年龄,一国之君不娶亲到底有多“不得了”,她还是一知半解,总之拿一定是极不得了的事。
“那有什么?”宇文哲满不在乎道,“就算我是男子,我娶不娶亲也是□□啊!”
“你是天子……”
“嗯!我是天子!”宇文哲郑重道,“我既然是大周的天子,我的婚姻必得我自己说了算!”
景砚看着她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宇文哲却话锋一转,笑向景砚道:“就是娶,我也要娶像你这样的女子!”
“啊!”景砚大吃一惊,“娶……女子?女子可以娶……女子吗?”
“有何不可!”宇文哲扬着下巴道。
景砚沉默了。她觉得宇文哲说的仿佛有道理,又仿佛哪里说不通。恕她年幼,此时的她还没办法看透这件事。
宇文哲见她并没反驳自己,登时信心大增,索x_i,ng站起身来,朗声道:“等你长大了,朕就娶你为妻!你为中宫主,朕要你一生一世都站在朕的身边,看着朕如何一统这天下!和朕一起执掌这万里河山!”
洪钟大吕般,宇文哲的话,句句敲打在景砚的心尖上,轰然回响。景砚痴痴地凝着她,那一瞬,她觉得似乎嫁给她也是极不错的事。
宇文哲俯下、身,看了看食盒中的桃花糕,又仰起脸笑盈盈地看着景砚:“我要从今日开始,每日在坤泰宫外种上一株桃树,等到娶你的那天,整座坤泰宫就都会浸在桃花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到那时,你就能为我做一辈子桃花糕了!”
景砚望着她明媚的脸,觉得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第206章 番外
景嘉悦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母亲哭得红肿的眼睛。她有一瞬间的晃神——
原来,她已经回到京师了吗?
景嘉悦虽然浑身上下都是伤,但她的脑子没坏,她记得清楚,上一次清醒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云素君红肿的眼睛,还有那幽深的、复杂的,或许她一辈子都看不懂的眼神。
没错,她确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这条命不应该说是捡回来的,应该说是用那些无辜将士的x_i,ng命,以及宇文睿豁出去闯了一趟鬼门关换回来的。回忆起当时的一幕幕情景,历历在目,景嘉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血,铺天盖地的都是血。大周将士的血,敌人的血,以及她自己的血……
她知道,她亏欠了太多人的太多情。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何况,那些大周将士用他们的捐躯换来了她的活命?
他们都是热血的好男儿,于大周而言,他们是万万分之一的军人;而对于他们的小家来说,他们是父亲、是丈夫、是子弟,他们却是万分之万!
打仗从来都会死人,但他们却死在了身为将领的自己的决策失误上……不可饶恕啊!
曾经活泼火爆的景家孙小姐变成了一个闷葫芦,那一场大变故没有夺走她的x_i,ng命,却夺走了她的语言功能,她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
孟婉婷没日没夜地守在女儿的病榻前,生恐一个没看到自家女儿的伤势就会加重。可是,景嘉悦的底子相当不错,又有名医名药地医治着,伤势根本没机会加重,她倒是极快地恢复起来了。
孟婉婷提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放下的同时,另一种担心却又蔓延开来:这还是她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儿吗?
孟婉婷不敢去触因为景嘉悦一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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