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丁一问紫丁香:“你在这里还要玩几天?”
“我还要去看东湖屈原行吟阁和归元寺的八百罗汉,完了就去岳阳楼。”裘娜顿了一下,似有所思,欲语还休,挑着柳眉上下打量着丁一,弄得丁一有点不好意思,不知她要干嘛。他随着裘娜的眼光打量了一下自己,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好像在哪里和你打过交道。”裘娜犹犹豫豫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噢,在哪里?”丁一明知故问,似笑非笑。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挺谈得来,很拍,有点知音的味道。但愿不是我自作多情。”裘娜自嘲道,翘起的眉毛又平伏下来。没有没有,你绝对没有,丁一在心里继续笑着说。他觉得裘娜的眉毛很生动,像一支细鹅毛笔,柔和地书写着内心活动。
吃完了晚餐,丁一抢着付钱,裘娜也没有和他争,谢着说:“到了美国我请你,到时不要和我抢。”他们出了小吃馆,回到剧场,随着人流进到里面,有点闹哄哄的。好在正式开演后,四周安静了下来。今天的演出是民乐演奏,唐装汉服,那古色古调久违了的二胡,笛子,扬琴,琵琶,一曲曲一首首像一阵阵微风醺飘,让丁一的思绪在时空里回流,回流到他小时候的街头巷尾,丝竹妙曼。此时的他有点像一只疲倦的鸟,在这乐声里倦缩在树枝上休憩,这些天来的剧烈精神冲击和改稿工作让他确实有点累。音乐声荡涤着他疲惫的心灵,于是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让这汨汨之声淌流进心田。
散场了,丁一和裘娜来到外面,饰灯将不远处山岗上黄鹤楼的轮廓清晰地勾勒出来映托在夜空里,一钩新月,几点寒星,夜风带来清新凉意。裘娜的黑发在晚风里微飘,她一只手拨开遮住眼睛的头发,伸出另一只手向丁一道别,“美国见。”丁一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又一次握住裘娜那柔软无比的纤纤素手,“不见不散。”他说。然后招呼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送裘娜上车。车开了,裘娜抛了一个回眸,嫣然一笑。丁一伫立在街边,一直目送出租车消失在红色尾灯迷闪的车流里。他默默地望着五光十色的大都市夜景,久久不愿离开。
第二天一早,鞠进就来到楼下接丁一去机场。在去机场的路上,鞠进告诉了一个让丁一意想不到的事情。宁任的手筋昨晚被人挑断了,他将来恐怕再也不能做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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