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喧闹的建邺街头,一抹亮丽抢眼的红影,频频吸引了路人的眼球。
蜀葵无奈地拽了拽身上的简单衣裙,总觉得不是很舒服,众人的目光让她有些别扭,如芒刺在背,无所适从。
“少主,您就别拽了,裙摆都快撕扯坏了。”
偷香看到蜀葵一再拉扯长而柔然的裙裾,忍不住低声笑道,看到蜀葵细嫩白皙的耳后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潮,更加觉得有趣,向来大大咧咧的少主,原来还是有软肋的,而这软肋——居然就是裙子!
暗骂这长裙碍手碍脚,蜀葵心中忿忿不平,个熊!中原女子整日穿着如此繁琐的衣裙,走路都不会绊倒吗!哪里有大漠那种简单干练的劲装来得舒服?
缓缓走在秦淮河畔,偷香寸步不离地跟着蜀葵,二人倒也算悠闲,趁着烂漫春光欣赏无边丽色,别有一番风味。
乌衣巷,朱雀桥。
站在桥头,远远地向长干里望去,房屋错落有致,棱次栉比地顺溜排过去,绿荫环绕,花影交错,虽然不见得有多华丽堂皇,仅就这周遭环境和房屋本身的雅致来讲,已经占了上筹。
“少主,您看。”
偷香似乎看到了什么,顺着手指的方向,蜀葵微微眯起眼睛看去,一只典雅古朴的蓬船,在河上悠然飘荡,船身宽大,船上似乎拥挤得紧,远远地,似乎都能听见船上那一群放达的男子,纵酒放歌,把酒言欢的喧闹。
微微蹙眉,蜀葵并不认识那船上的人,只看到都是男子,宽跑软裘,坐在船上热闹不已,想必是士族大家的纨绔罢了。
“昔有竹林七贤,今有竟陵八友,想必,那就是竟陵王麾下的士族子弟,人称“竟陵八友。”
偷香看蜀葵面色淡淡,似乎有些不屑,于是出言解释,这才让蜀葵露出了微微的讶然,瞪大眼睛,踮起脚尖望去,隔得不近,看不清楚究竟是何等模样,却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围坐在船中,对着大好春光,弹筝酒歌,真是会享受!带着微微不屑,蜀葵撇了撇小嘴没有搭腔,对着偷香扬了扬下巴,二人继续往前,来到那家名曰‘求发当’的当铺门前。
抬头看了看那招牌,漆面有些破落,看得出有些年头,蜀葵双手负于身后,表情严肃了些,做出端庄泠然的姿态,抬脚踏了进去。
“两位,可是有物要当?”
一见是个小姑娘,朝奉立即热情地迎上,站在高大的柜台后,笑容可掬,完全是铜臭味十足的商人样,蜀葵心底暗道。
“不,我们不当,而是来取。”
偷香率先回答,蜀葵默不作声,静静地望着那朝奉,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发丘天官的神韵,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取东西?敢问,可带了赎票?”
朝奉看着一直沉默的蜀葵,小姑娘年纪不大,周身气势不凡,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霸气,走路姿势倒像个男子,抬头挺,完全不似女儿家娇态。
蜀葵看了看疑惑不解的朝奉,也就不再绕弯子,走到柜台前,看了看四下无人,店铺里十分清静,对视上他的眼睛,顿时让朝奉心中一凛——这小姑娘,眼中带着清朗和傲然,如同大草原上自由翱翔的雄鹰,桀骜不驯,却清澈旷达。
“发丘印,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蜀葵慢慢地念着,眼看着那朝奉脸上越来越白,这是蜀教的密语,只有盗宝者才懂得。
蜀葵神色淡漠而稳重,说完,也不顾那发丘天官尚在震撼之中,就接着悠悠转身,四下打量了这个当铺,倒是修建得甚为气派,看得出昔日辉煌。
“姑娘……姑娘是?”
朝奉说不出话来,喃喃地看着蜀葵,皱起眉头,仔细看着她的脸,右脸颊上那浅浅的金色小葵——是教主!
当即吓得从柜台里出来,恭敬地到蜀葵面前,作势正要跪下,却被偷香眼疾手快地拦住,对着他摇了摇头,使眼色务必不可伸张。蜀葵也不说话,在大厅里桌旁坐下,悠然自得的样子,朝奉这才明白过来,上次继位大典上的那个少年教主,分明就是眼前这个娇俏的少女。
枉我发丘天官找了一辈子的宝,居然没看出,教主是个女儿身!可悲啊可叹!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发丘门主,是不是先把你的东西拿出来,让本教主检查检查?”
蜀葵声音不大,却也清晰,有种不怒自威的味道,朝奉当即恭敬地从怀中拿出一枚铜印交予偷香手中,俯身低头不敢多言语,偷香接过那发丘天官的铜印,一边递给蜀葵,一边心中暗道好笑,这少主拿腔作势的本事还真是高明,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底下也不过就是个胆大妄为的疯丫头罢了。
在下属面前,蜀葵一向做戏做得十足,既然身为教主,就要拿出教主的架子来,要不如何服众?
接过偷香递来的铜印,放到手中细细检查,果然刻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大字,抬头看了看下面,诚惶诚恐的朝奉,不觉有些苦笑,自己何时竟然成了这威严恐怖的代名词了么?还是真如市井传言所说,蜀教的大魔头?
大魔头压制着心底的无奈,正色看着发丘天官,想必他业已接到消息,此番前来,不过是来查探,顺道逛街,并未有过多打算。
“敢问发丘门主,尊姓大名?”
听到教主发话,那人连忙毕恭毕敬,半点差池也生不得。他可不敢得罪了这小魔王,昔日教主叱咤风云,是江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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