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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缗?”云丹琉大吃一惊。
“陶五花了不少力气打探消息,应该不是乱说的。”
赵墨轩半路就停船靠岸,说是看中了一群鹿,要去猎上两头。程宗扬与云丹琉一同回到洛都。船到码头,敖润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两人当即换了大车,在车中提及刚刚听到的消息。
程宗扬道:“我先去打听一下内幕,你立刻知会云三爷和云六爷,尽快赶回洛都商量应对。”
“好。”云丹琉答应一声,然后坐起身,忽然身体轻颤,疼得颦起眉头。
“别动……”
这会儿在车内,也不怕别人看到,程宗扬扶着她放在自己腿上,一手在她臀下慢慢揉着。
云丹琉脸色越来越红,有心推开他,又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一点都不爽利。正纠结间,程宗扬忽然伏到她耳边,小声道:“床单哪儿去了?”
云丹琉顿时大窘,勉强道:“扔了……”
“那可是你的元红,一生只有一次……怎么能扔了呢?”
“别往我耳朵里吹气!”云丹琉努力推开他,红着脸拂好发丝。
“刚才说的事情,千万不要耽误。”程宗扬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尤其是限田限奴两条,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云丹琉也提起心来,云家这些年没少在汉国购买田地,一旦限田令颁布,云家田地全部没入官中,那损失没有人能承受得起。
程宗扬拉住她的手,“今晚我去找你。”
“还有什么事?”云丹琉刚问出口,就看出他表情中的意味,赶紧道:“不行!”
“那你来找我。”
“也不行!”
“那你说,我们在哪儿见?”
“你休想!”云丹琉道:“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把云丹琉气了个半死,但接着身体一紧,被他抱住。
“既然这样,咱们就先把事给办了,免得耽误……”
云丹琉听着他的嘟囔,心里又是恼怒又是惶恐,却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仿佛是兴奋,又仿佛难以言说的甜蜜……但更多的则是羞愤。
“要死啊!这是在车里!”
“今晚你要不答应,我还不如在车里办了。”
“今晚就今晚,你先放手。”
“这才乖嘛。”程宗扬说着掏出那张白鹿皮,“这是给你的奖励。”
云丹琉顾不得他的调笑,连忙接过来,“陶氏钱庄的凭证?”
“十七万金铢。这可是你赢的。”
云丹琉长长松了口气。
“你立刻把钱提出来。但无论谁来要债,说的条件再好,也不能给。”
“为什么?”
“因为我们现在需要现金,大量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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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润满身大汗地狂奔过来,远远便忽哨一声。韩玉闻声打开大门,敖润顾不上答话,迳直奔进庭中,一面飞奔,一面从怀里取出一只竹筒。
程宗扬、程郑、秦桧等人已经在厅内商谈良久,见敖润进来,同时站起身。程宗扬没有着急询问,而是先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喝口水再说。”
敖润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抹了把脸上的汗,长喘了几口气,稳住心神,这才说道:“大司农不在府上。我去见了徐常侍、蔡常侍,还有鸿胪寺几个相熟的朋友,都没有听说过这事。”
程宗扬皱起眉头,宁成是大司农,他出门在外也就算了,蔡敬仲不知情也不算意外,但没道理连徐璜也一无所知。
敖润把竹筒放在案上,“最后徐常侍找到具瑗,才从篑中翻出这封奏疏。”
程郑道:“篑中?怎么回事?”
秦桧道:“天子批阅过的奏疏一般都发往尚书台,若是还需要斟酌,就收在玉堂前殿的竹篑里。”
敖润道:“就是这个。但这一封上面没有天子的御批。”
程宗扬讶然道:“这封奏疏天子还没有看过?”
“不好说。徐常侍也拿不准,也许是看过,但天子没有留御批;也许是刚呈上来,被人误收到篑中。还有,这奏疏沾过水,后面的姓名都洇了墨,辨认不出来。”敖润道:“徐常侍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抄录,索性让我把奏疏带出来,等家主看完,我还要送回去。”
说话间,秦桧已经打开竹筒,抽出奏疏,一目十行地浏览一遍,然后神情凝重地递给家主。
那封奏疏是写在一张素绢上的,字数并不多,但内容一条一条触目惊心,正与陶弘敏所言一模一样。奏疏上夹杂着水痕,不少字迹模糊不清,尤其是上疏人的姓名彻底洇成一片零乱的墨迹,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秦桧道:“且不说奏疏的内容,只看疏中言辞,多半是刀笔吏的手笔。”
程宗扬仔细看着,那封奏疏从汉国秋粮减产说起,对国中生民藩衍而土地日蹙的状况忧心忡忡,提到大量土地都集中在富户手中,以至于富者益富而贫者益贫。接着笔锋一转,指斥商贾之流不事生产,一味囤积居奇,贱买高卖,都是些于国无益的蠹虫。
朝廷对田地收取的赋税不过三十税一,那些商贾对佃户收取的田租却达到三成甚至四成,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朝廷因天灾免税,广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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